“来人,去封二百两银子给这位小大夫。”

柳夫人气头上,看到苏牧青和宋时悦还在旁边,家丑不可外扬,得先把他们二人支走才行。

“苏公子,实在抱歉,老身有些家事要处理,改天再谢你们的救命之恩。来人,送客!”

苏牧青见眼下柳府已乱成一团,也不愿在这久留。

等下人把封好的银两递到宋时悦手上,他带着宋时悦就离开了。

两个人刚出芳华院,就见柳韧志低着头,急急忙忙往这边赶。

苏牧青与他打了个照面,却都没有说话,各自擦肩而过。

两人刚走出柳府的大门,季春芳身边的丫鬟杏儿就急匆匆追了上来。

她拦住宋时悦,二话不说就塞给她一个包裹:“姑娘,我们少夫人还没问过姑娘大名,特以此作为谢礼。

少夫人说了,救命之恩,改日一定当面拜谢,只是碍于......,少夫人让两位稍等,她已命人去备马车了。”

杏儿欲言又止,不理会宋时悦的推辞,只把那一包东西往她怀里塞,还叮嘱她千万不要推辞。

宋时悦见她这样坚持,只好作罢,刚好还有些事情要嘱咐杏儿。

“杏儿姑娘,麻烦你告诉你们少夫人,小少爷身子虚弱,禁不住大补之物。

最近几天千万记得多给他吃些清淡的粥食,待身体恢复一些之后,再慢慢添加鱼肉。”

杏儿得了嘱托,再三保证一定把话带到。

苏牧青谢绝了杏儿的好意,没有等柳府的马车过来,就带着宋时悦徒步回去。

他只是借机想跟宋时悦单独待一会儿。

复明之后,事务繁多,两人再不像以前一样,读书听书,廊下小坐,晒太阳,喝茶,斗嘴。

苏牧青竟有些怀念那些时日了。

雨后的街道带着一股清新,没有了往日的喧闹,多了几分清净和婉约。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小巷,踏过石桥,都不说话。

青砖白墙之内,隐隐传来咿咿呀呀的曲调,婉转温柔,让人沉醉。

宋时悦低抱着包裹,低着头,跟着眼前青色竹纹长衫的衣摆,慢慢上了一座小桥。

河水荡漾,映得苏牧青的身姿更显清瘦挺拔,淡雅出尘。

“今日我见你下针的时候,有片刻的犹豫,是没有把握吗?”

下了石桥,苏牧青侧身站在路边,停下来询问。

宋时悦停下脚步,愕然抬头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苏牧青袖手,刻意放慢脚步,等宋时悦跟上来,与她并肩而行。

“当然是看出来了,怎么,你对自己的针法不自信?”

“是有一些。说实话,我并不擅长施针。”

宋时悦总觉得自己两次救人,是有些侥幸在里面的。

“呵!”

苏牧青忍不住笑起来,他停下来,背着手,看着宋时悦。

“你不是在说笑吧?”

“当然没有。我是读过医书,懂一些医理,但真的是眼高手低,每次下针,都有赌一把的成分。”

虽然这么说显得有些不负责任,但宋时悦觉得这就是事实啊。

“这样说来,能赌对也是一种本事。”

苏牧青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河里的水光,亮晶晶的。

这又让宋时悦觉得局促了,早上的事,仿佛都不记得了。

她悄悄与他拉开距离,心里暗暗祈祷,以后别再让她碰到这种救人于危难的事了。

一旦失手,就是另一种后果了。

“那,你都需要些什么?针灸铜人,医书典籍,还是名医指点?

只要你需要的,我都能给你找到,多练一练,就不怕失败了。”

苏牧青仿佛能读懂宋时悦的心思,他鼓励宋时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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