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凉寒,侑得修士体魄,李桐和鲁照坐于一处亭台间,倒也不觉身上冰冷。军械司仍是一片静谧,偶尔有巡逻士卒经过,听得阵阵铁甲铿锵。

左右无趣,李桐干脆向鲁深搭话闲聊:

“听你谈吐,貌似是念过不少书的。”

鲁深笑了笑:“四书五经念的不甚好,反倒是为了习武看了不少杂书。”

李桐哦了一声:“家中曾殷实过?”

“嗯。”鲁深低下头:“家父起家起的算不上光彩,靠的是捞落难官船上的盐铁。”

李桐轻笑一声,又觉得突兀冒犯,开口致歉:“抱歉。”

鲁照摆了摆手:“他总想让我读书做官,好改变我鲁家的命,可惜那时我并不懂,不过又说得上谁对谁错呢?”

“是啊,世事难料。”

“那李道长又来自何方呢?”

李桐为之一愣,不知自己是说前世还今世,因心中焦虑躁烦,待到反应过来,这句话已是漏出口中,将鲁照骇住。

“道长......难不成是谪仙大能兵解转世?竟留有宿慧。”

李桐也不多言,权当默认:“若说前世,那时倒也衣食无忧,却仍不知足。今生却险些饿毙,又差点身死于意外之中。”

鲁照显然是会错意了,以为李桐前世生活在那仙庭之中,随口安慰道:“今生磨难,不过是成道之坎坷,道长定会否极泰来。”

李桐刚想笑着打趣两句,却突然猛站起身来,鲁照也是同样面色大变,看向北门处上空炸开的血红烟花。

“是潘方克那边,十冥教真来了!”

李桐话音刚落,他所处东门已经是嘈杂一片,那烟花显然也惊动了此地驻守的士卒,伴随着铁靴砸地声,依稀可知大量士兵远驰向了那方。

“我们也走!”

李桐脚踏剑步,几个挪移间就来到了南门处,这等门扉显然是无法阻拦修士的,只能是在破坏时发出警报,李桐哪里还管得着这等事,拔剑而出,刹那将其劈成两爿。

里面的士卒也惊恐万分,看到闯入的李桐两人,同时以手中长矛刺来。

鲁照拔出身后桐漆长枪,横扫着护在李桐身前,枪头犹如磁吸,将诸多刺来利尖统统黏住,随后如舞花般从士卒手中甩脱。

李桐曾经高举一枚令牌,大声喊到:“争鸣社前来助阵,有十冥教贼人侵来,要夺库房内的神兵!”

这群士卒们皆是愕住,按理说北门刚出了事,东门便被人破开,怎么想都是贼人协同。可此人明明能劈开厚重木门,却没趁机将他们斩杀,让其有了几分可靠性。

李桐也不多话,将手中令牌丢向为首队正,那人接过后,以真炁感应了一番,倒认出不是假物,便拱手将令牌扔回:

“不知是哪位公子门下。”

“白渡白公子。”李桐将令牌收回怀中:“没时间寒暄了,快援驰库房!”

队正面露为难之色:“可按理我们要去保护官长......”

李桐面色难看,这也无可奈何,若是库藏失窃,罚的是看守之人及上司。可若是驻守官员身死,所有士卒一应都得受罚,百户千户队正之职说不定要被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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