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这灯笼,”莫芸芸把手机递过去,“是孩子能做得了的吗?”

莫芸芸苦笑道:“现在都这样,家里有个孩子上学,家长就要跟着忙活。我现在都习惯了,当初阳阳刚上学的时候,你不知道,我还捡过叶子,掏过垃圾桶,跟拾荒的抢瓶盖,挨家挨户敲门问人家要旧衣服……反正奇葩的事情多了去了。”

“你要是在路上看到衣着正常但行为诡异的男女,千万别第一时间以为人家是精神病,大概率是家里孩子有作业要做,爹妈不得不出来想办法!”

“也不知道那些老师怎么想的,明眼人都看得出孩子根本做不来的东西也要往下布置。回头往墙上一贴,花花绿绿的,全都是在比谁家家长厉害,跟孩子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我们小时候,家里都教育,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本以为上完学就能摆脱作业了,谁知道这一代孩子,家长还要跟着做作业……我还听说,现在老师上课不好好上,都指望补习班赚钱,作业也让家长改,我已经能想象以后的日子了,突然庆幸自己当年考上了大学,文化够用……”

莫芸芸噼噼啪啪说了许多。

钱馨看着她还没消肿的眼睛,觉得她也怪不容易的。

婚姻亮起红灯,心力憔悴,还要照顾孩子,管他们吃喝,管他们上学,还要管他们作业。

有时候,妈妈就跟个超人一样,看起来无所不能,但这样的付出背后是自我意识的压缩。

就像现在的莫芸芸,她难过吗?肯定是难过的,要不然不可能昨天大半夜跑到钱馨家哭。

但她再难过,第二天也要起来若无其事地给孩子准备早餐,送孩子上学,然后在家里给他们做作业。甚至连难过的时间都要排在这些事情完成之后……

钱馨问清画报要做什么,也伏在地上开始干活。

画画对她来说不难,还好是幼儿园画报,不用写字,要不她要露怯。

上学的时候她字不难看,中规中矩吧,但后来,随着电脑和手机的智能化普及,写字的机会越来越少,一年到头,除了签名,写字的机会寥寥无几。

时间久了,字也不会写了,偶尔写几个出来跟麻了爪似的,自己都不太认识。

两人安安静静地干活,一个扎灯笼,一个画画报。

空荡的客厅里,一时间只有纸张淅索的声音。

钱馨三下五除二画完型,正往里填色呢,突然到莫芸芸开口。

“他说,”莫芸芸低着头,专注手里的灯笼架子,“离婚可以,要给他五十万。”

钱馨手下一顿,抬头问:“他明知道你没钱,还跟你要这么多钱……是不想离吧?”

“不想离婚,却还做那事……”莫芸芸手上不停,声音很轻地嘲讽,“难道他觉得不承认事情就不存在吗?我已经原谅他一次了,可他到现在都不清楚我的底线是不能碰的。”

“有没有可能……”钱馨试探着问,“我不是想维护他哈,就是说,有没有可能,真的是误会了。他……”

莫芸芸拿过手边的手机,点了几下,抛到钱馨手边:“我拍了他们的聊天记录,你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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