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火车咣咣当当的声音,周若鱼最后还是没忍住,睡着了。
醒来时,除了小李还在睡,四个男人站在过道里吸着烟,低声说着话。
她起身简单洗漱后也来到过道里,高卫国看着她白皙的脖颈被那个男人掐得青紫一片,拧了拧眉:“小嫂子还好吗?”
周若鱼用手抚了抚脖子:“不碍事的,我们还有多久能到南城?”
“还得十多个小时吧,下车的时候应该是晚上,咱们还得多精神着点儿。”
高卫国眼神有些犀利,左左右右地扫视着,警惕性极高。
话说得不用太明,团伙作案,折进去的只是其中一部分,在出站口也许还有他们接应的人,一切都是未知。
“所以,南城的钱虽然好赚,也得是拼了命才能得来的啊。”
张厂长长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沮丧。
这趟南下,可完全是她周若鱼的主意,现在不但自己不能全身而退,还有可能把张厂长、李明、和最无辜的小李全都牵扯进来。
之前军属大院那些纷争不过都是小菜罢了,现在面对真刀实枪的抢夺,说不怕绝对是假的。
她抿了抿唇,轻咳一声:“张叔,都是我太心急了。没想到让你们都跟着我涉险了。”
李明挑了挑眉:“周若鱼同志,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天下就没有白掉的馅饼,撑死胆大的,饿死的可都是胆小的。
我苦日子可是过够了,宁可赌上这条命也要闯出一片天地来,我可是无条件支持你!”
张厂长也回过味儿来,笑着说:“是啊,我和李明家祖上可都是世代经商,商人嘛,骨子里就是唯利是图,金钱至上,别的都不在乎!”
小姜一脸鄙夷,抱着肩膀乜斜着眼:“果真是资本家真实嘴脸,见钱眼开!”
正梳着两条麻花辫子的小李打着哈欠走了出来:“没钱你吃什么,喝什么,没钱怎么坐火车!”
被一个干瘦的小丫头片子讽刺,小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嘴唇一张一翕了半天,只扯出一句不相干的话:“看你一副劳动人民的样子,却是资本家的走狗!”
“你!”小李把扎好的辫子用力一甩,转身钻进床铺里。
这两个小年轻儿的一拌嘴,气氛突然间就缓和了许多。
一行人的心在一起,周若鱼觉得就算危险再大,也有化解的可能。
乘警过来了,把车匪抢走的一百多块钱送了回来,又说:“哪位和我过去说去说明一下情况,我们得做个笔录。”
李明一步向前:“我去吧,全程我都在场。”
高卫国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压了压声:“我过去,在下车之前你们谁也不要离开这节车厢。”
李明虽不明白他的用意,却知道他肯定是为了他着想,就点了点头,退了回去。
见乘警带着高卫国离开,张厂长取出随身带的干粮给众人分了分:“先将就着吃点儿,填饱肚子要紧。”
周若鱼从行李袋里摸出一包牛肉干,是陆晓华在她临行前烤的,这东西顶饿不说,烤出来的味道更是与炖的煮的大有不同。
就着干粮,吃着牛肉干,更是别有一番滋味。
广播开始播报下一站:“南平里马上就要到了,预计停留五到六分钟,请旅客同志们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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