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甜穿过人群，在东侧首席坐下。她身旁的年轻男子正端着红酒杯畅饮，深 V领针织衫露出结实胸肌，袖口还沾着可疑的油渍。这个叫叶默的男人是祖父特聘的私人医生，行事风格与宴会上的西装革履格格不入。
"叶医生今晚的造型很...特别。"苏语甜掩唇轻笑，"这身打扮出席慈善晚宴，倒像刚从大排档赶来。"
叶默头也不抬地撕扯着牛排："在我看来，食物比礼服重要得多。"他突然将整盘松露鹅肝推到苏语甜面前，"与其应付那些苍蝇，不如多吃点。"
话音未落，果然有数位青年才俊上前攀谈。苏语甜正欲开口，周延已分开人群走来。他彬彬有礼地递上名片，眼神却死死盯着叶默："叶先生，能否借一步说话？"
叶默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没看到苏小姐正在用餐吗？"周延脸上虽挂着笑意，指节却捏得发白："叶先生可知我是谁？"
"管你是谁，打扰别人吃饭就是没礼貌。"叶默突然将整只龙虾推到周延面前，"吃不吃？不吃就走开。"满座哗然，苏语甜却低头咬住唇角，眼中泛起笑意。
恰在此时，宴会厅大门被推开。"赵氏集团赵董事长到！"司仪话音未落，苏明远已快步迎上前去。叶默趁机将整盘和牛拖到面前，风卷残云般扫荡起来。
"叶医生这般行事，不怕得罪人吗？"苏语甜压低声音。
"商场如战场，拳头才是硬道理。"叶默灌了口红酒，"倒是苏小姐，这些公子哥儿前仆后继，打算怎么应对？"
苏语甜轻叹："爷爷总说联姻是家族责任，可这些人..."她望着厅中那些衣冠楚楚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不屑。
"叶医生？"周延突然提高音量，"不过是个无证行医的江湖郎中，也配坐在这里？"他逼近半步，古龙水混着威士忌的味道扑面而来，"我查过你的底细，连医师资格证都没有吧？"
叶默放下刀叉，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宴会厅格外清晰。他站起身时，比周延高出半个头的身量让后者下意识后退。"周先生对我很感兴趣？"他的声音像腊月寒风，"不如问问苏董事长，是谁求着我救他夫人的急性心梗？"
宴会厅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十二号桌。苏卫国拄着檀木拐杖缓步走来，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众人："汪海，叶氏中医的名头，可不是你能质疑的。"他转向叶恒时，语气瞬间柔和，"叶神医莫要动气，年轻人难免有些孟浪。"
汪海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他看着叶恒重新落座，与苏甜甜低声交谈时那亲昵的姿态，突然想起父亲书房里那幅《寒江独钓图》——就像画中那个孤傲的渔翁，永远隔着一层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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