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
屋内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王若嫣的贴身婢女一脸担忧:「小姐…」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咆哮打断:「滚!都给我滚!」
自小千娇百宠着长大的千金小姐哪受过今日这等委屈。
那个男人竟然敢如此羞辱她。
王若嫣气得又摔了一个茶杯。
婢女见劝不动她,只好将王父请了过来:「阿若,开门。」
「父亲,女儿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王若嫣尽可能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王父沉下声:「不要让为父说第二遍。」
门开了。
王若嫣嗓音略微有些哑:「父亲。」
「你瞧瞧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哪里像我们王家的女儿。」
王父瞥了她一眼:「出来说。」
王若嫣理了理衣衫,扶正发髻上的簪子,长舒一口气,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她还是那个骄傲的琅琊王氏嫡长女。
王父在院中坐下,拿起茶壶为自己斟了一杯茶:「说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王若嫣将今日发生的事娓娓道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今日女儿彩楼招亲抛中了个男人,他不仅当众拒绝将绣球还了回来,还说…还说…」
她观察着王父的脸色,迟迟没有往下说。
王父吹凉滚烫的茶水:「说什么了?」
王若嫣咬咬唇,小心翼翼地说出后半句话:「他说我们琅琊王氏算什么东西…」
王父喝茶的动作一顿,面色如常,让人看不出他的喜怒。
只听他轻笑一声,喝了口茶水:「阿若是真的喜欢他?」
「算不上什么喜欢。」
王若嫣摇摇头:「只是他那身皮囊勉强对我胃口。父亲应当明白,得不到的才会觉得是最好的。」
「为父听阿桑说,那人已有妻女?」
阿桑就是王若嫣的贴身婢女,在请王父来的路上,就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是的。女儿原先是想既有妻女,那打发了便是,更何况若是入赘我们王家,将来定能助他平步青云,没人能拒绝得了这等诱惑。谁曾想此人如此不识抬举,竟敢如此羞辱我,羞辱我们王家,这不是当众打我们王家的脸么?」
「竖子敢尔。」
王父放下茶杯,笑道:「你既喜欢他的皮囊,那便招进来当个玩意儿供你取乐就是,我们王家不缺这一双筷子。机会我们已经给过他了,是他自己不要的,那你也不必跟他客气,我们琅琊王氏也不是吃素的。至于他的妻女么…必要时也可用些特殊手段。」
王若嫣闻言,舒展了紧皱的眉头,对上他的眼神,会心一笑:「父亲的意思,女儿明白了。」
——
不知为何,慕珍总感觉心里不太踏实,在萧玠的怀里辗转反侧,久久无法入睡。
「怎么了?」
察觉到怀中人的动静,萧玠哪里还睡得下去,赶忙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慕珍摇了摇头,抱紧睡在最里侧的绵绵,低语道:「清鸿,我总觉得白日里的那件事情不会善了。」
「白日里?」
萧玠显然是将彩楼招亲这事儿抛诸脑后了,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你是指绣球那件事?」
「嗯。」
慕珍应声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里是琅琊,不是京城,王氏在此处的势力不容小觑。」
萧玠摸摸她的头顶:「别想这些了。为夫还在呢,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还轮到你操心。现在,你要做的就是——」
他将被子往上扯了扯,为她掖了掖被角,当然也顺带顾及到了绵绵。
「好好睡觉。」
萧玠轻轻拍着她的背,压着嗓子哼唱着小调,像哄绵绵那样哄着她入睡。
有他在,她总是能莫名其妙放松下来。
她在临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
希望,真的别出什么事啊。
——
要不说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很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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