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是一招险棋。

可是她没办法,她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她在赌,赌龙椅上这位的一丝恻隐之心。

安初帝确实有些犹豫了。

一面是嘉元帝临终前托他保全慕珍的遗言,一面是可能会威胁到他的帝位的叔叔,他不知道该怎么选。

萧玠适时插话:「圣上,臣已近而立,过去数十年都是为萧家为大燕而活,臣累了,也倦了,往后臣只想过自己的日子。臣愿意革去摄政王的头衔,与拙荆做一对平凡的普通夫妻。」

御书房内静得仿佛能听见众人的呼吸声。

最后,安初帝起身走到他们面前,拿起慕珍呈上的玉佩,叹了口气道:「皇叔说得这是什么话?这些年来您兢兢业业地辅佐朕,对大燕对朕都是忠心耿耿,众人都是有目共睹的,朕又岂是这等忘恩负义之辈?既然皇叔无意于朝堂,那朕允了你们便是。而且,摄政王的位置永远都是您的。」

慕珍心里明白,这一把,她赌赢了。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下一次,可没有那么多「玉佩」让她赌了。

夫妻二人一同叩首谢恩:「多谢圣上。」

待他们走后,安初帝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吐出一口浊气。

父皇,若是您,您会怎么做呢?

或许是儿臣不够心狠吧。

不过,不会再有下次了。

——

既决定要走,那就得先打点好王府里的一切。

其他的慕珍倒是不担心,让她放心不下的是春桃和秋杏。

她不能那么自私地强留两人在身边。

所以,她要为她们寻一处好归宿。

「王妃是想赶我们走?」

春桃得知她的想法后,红了眼眶:「奴婢不走,奴婢要一辈子伺候您和小郡主。」

秋杏也坚定地表达了这个想法。

慕珍叹了口气,拂去春桃眼角溢出的泪水:「傻丫头,你们应该去追求自己的生活,知道吗?」

春桃摇摇头:「奴婢的命是王妃救的,除了王妃身边,奴婢哪儿都不去。奴婢早就做好了一辈子不嫁人的打算,奴婢只想陪着您。」

秋杏也忍不住落了泪:「奴婢亦是。」

慕珍故意板起脸:「胡闹,你们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连清鸿身边的赵荣都娶妻生子了,你们还跟在我的身边算怎么回事?若是我不在了,还有谁能护住你们?」

春桃秋杏一人一边握住她的手,异口同声道:「王妃,我们不走。您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三人对峙良久,慕珍见实在拗不过她们,只好作罢:「真拿你们两个没办法。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不管了。」

二人这才破涕为笑:「多谢王妃。」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萧玠与慕珍便打算带着绵绵启程了。

除了春桃秋杏,他们没有带任何人,连影卫都留给了墨晖。

夫妻二人都不是什么感性的人,两眼汪汪地分离送别显然不是他们的风格,所以他们并未告诉众人确切的出发日子。

谁知沈娆等人早已在城门口等候多时。

慕珍一愣:「五姐姐你们…」

沈娆嗔怪道:「我们不来,你们是不是打算悄无声息地离开?」

慕珍尴尬地摸摸鼻子:「你们怎么知道的?」

泰安牵着江为清,哼了一声:「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余年年纪最小,也最沉不住气,抱着慕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姐姐,我舍不得你走…」

慕珍摸摸她的脑袋:「乖啦,过两年我们就回来了。」

余年小嘴一瘪:「那你不许忘了我们。」

「当然不会。」

泰安和沈娆也被她们的情绪所感染,不由得红了眼圈,惹得江见真和裴观鹤一阵心疼。

沈长平走上前:「阿珍…」

他很想问,非走不可吗?

慕珍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大哥哥,别无他法。」

沈长平低笑一声,他还是没有能力护住她:「那便愿你们此去一帆风顺,所行皆坦途。」

「多谢。」

「卿卿,时候不早了,该走了。」萧玠出声提醒道。

「嗯。」

各位,有缘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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