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忘了,最是无情帝王家。
有些东西,不是帝王该有的。
她已经不会再傻乎乎地等一不归人了。
只不过现在看见摄政王夫妇,她的心还是不可避免地刺痛起来。
即便摄政王妃三年无所出,摄政王也从未想过纳妾一事,反而对其宠爱更甚,公然叫板先太皇太后。
也对,二人还未成婚前,摄政王就是将王妃当成眼珠子来疼的。哪怕忘了自己是谁,都不会忘了她。
摄政王妃活成了天下女子婚后最想要的样子。
反观她,被困在宫墙之内,得不到片刻喘息。
皇宫,就是一座富丽堂皇的牢笼。
醉意上头,她迷迷糊糊地看向正在听臣子汇报的安初帝,后者也似有所感地向她看来:「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听听,这语气温柔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无论告诫自己多少次,她还是会清醒地沉沦在他的柔情似水之中,难以自拔。
「无碍。」她摇了摇头。
安初帝握住她的手:「若有不适,一定要告诉朕。」
她微微恍神,生出一种他们这对伉俪情深的少年夫妻,彼此扶持相濡以沫走到今日,心中装的只有对方的错觉。
鼻子有些酸涩,她强忍着泪意:「好。」
就让她,为自己编织一场美梦吧。
——
日上三竿。
萧玠昨夜与慕珍闹得晚了些,左右也不用早朝,两人便舒舒服服地睡了个懒觉。
如果不是摇篮里的绵绵哭着控诉,他们说不定还能睡到下午去。
慕珍觉得自己抬根手指头都费劲,但还是想要起来去看绵绵。
萧玠将她摁了回去,拽了件衣服披上:「接着睡吧,我去看看。」
他下床把绵绵抱了起来,轻轻拍着她的背,哼了两句旋律,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可是这个小家伙仿佛是故意和她爹作对似的,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哭得愈发大声,脸都哭红了,嗓子也有些哑了。
这下慕珍哪里还睡得下去。
她心疼地接过宝贝女儿,顺便踢了摄政王殿下一脚:「都怪你,绵绵肯定是饿坏了,你还不快去弄点吃的。」
萧玠自知理亏,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为她披上外袍之后,便唤门口候着的春桃秋杏去拿些吃食来。
绵绵渐渐止住了哭声,趴在慕珍的肩上,眼睛鼻子都红红的,好不可怜。
萧玠先伺候着娘俩儿洗漱,最后才收拾自己。等一切都弄好之后,秋杏也端来了早膳。
慕珍拿着碗,哄着绵绵用膳。
终于填饱肚子的小家伙笑得眉眼弯弯。
慕珍见状又气得踢了一脚:「今晚你去偏房睡。」
萧玠拿筷子的手一抖,张张嘴准备继续用老办法,毕竟这招他屡试不爽:「卿…」
慕珍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是我抱着绵绵去找五姐姐,还是你去偏房睡,你自己选。」
萧玠果断选了后者。
开玩笑,后面那个还有机会搬回来睡,前面那个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啊!
听到了自己想听的回答,慕珍心情颇好地哼起了小歌。
丫鬟在门口禀报:「王妃,前厅来了一位姓明的公子,说是想见您一面。」
慕珍一愣。
难道是……
她将碗往萧玠手里一搁:「你喂绵绵用膳,我去去就来。」
摄政王殿下身上的怨气仿佛能复活无数只厉鬼似的:「卿卿,你回来之后还爱我吗?」
慕珍:……
有病。
萧玠却非要缠着她给个答案。
慕珍摸摸他的脑袋,有时候真想看看这里装的都是些什么:「清鸿,我说过了,他在我眼里和绵绵是一样的,都是个孩子。」
萧玠仿佛找到了名正言顺的理由,小声嘟囔了两句:「他只跟你差四岁,哪里还是个孩子了?」
慕珍无奈扶额:「大一岁也是大。」
萧玠刚想开口,却忽然想到了什么,表情略微严肃:「卿卿,我还比你大六岁呢…」
差点忘了这茬。
慕珍几乎都能预判他接下去说的话,无非就是觉得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悬殊罢了。
她也乐意哄哄他:「年纪大的会疼人。」
萧玠想想,她倒是…也没说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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