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劳二叔母。”
许卿如和白令容去厨房忙活,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江颂宜轻轻咳嗽了两声,想起梦中盛徐行的呼唤,自己一声不吭消失了七天七夜,他恐怕会很担心。
江颂宜伸手去拿倒扣在桌上的铜镜,但抹开之前,她手又顿住了。
她先放下铜镜,转而拿出匣子里的水银小镜子一照。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镜子里照出的人比七天前更消瘦,脸上苍白到没有丝毫血色,仿佛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猝死。
考虑到自己用这幅尊容跟盛徐行见面,会让他更担心。
江颂宜干脆爬起来,从匣子里取出纸笔,给盛徐行写了一张报平安的纸条。
纸条上只字未提生病一事,只告诉他自己现在很安全,要再过些日子才能跟他见面。
写完纸条,江颂宜吹干墨渍,将纸条折好,琢磨着白日这个时间盛徐行应该在睡觉,不在铜镜前。
她跟做贼一样悄悄抹开铜镜,想偷偷把纸条投过去。
但铜镜一抹开,立刻露出那头盛徐行的脸。
盛徐行也马上注意到了她,他身体往前一倾,凑到铜镜前,盯着她看了足足五秒钟。
确定眼前的人是活生生的江颂宜,盛徐行这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还好,号还在。”他喃喃自语。
江颂宜:“……什么?”
盛徐行不答反问:“你病了?”
面对自己一声招呼都没打,消失了七天七夜这件事,盛徐行的担心全写在脸上。
可他没有责怪没有怨怼,连句抱怨的话都没说,而是一眼就看出她生病了。
江颂宜心里是满满的感动,她轻轻点头,解释道:“嗯,前些日子昏昏沉沉醒不来,不是故意不来见您的,让您担心了,对不起。”
“果然,我就说好端端的我不会反复梦到你生病……道什么歉啊,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性子。”
盛徐行摆摆手,他目光突然往下移,注意到江颂宜捏在手上,还没来得及投送过来的纸条。
江颂宜随着他的视线,也落在自己手上。
见盛徐行伸手越过铜镜来抢纸条,她下意识想藏起来。
但大病未愈的她动作慢了一拍,纸条一下子就被盛徐行抢走了。
“……别看。”
江颂宜话音未落,盛徐行已经打开纸条了。
盛徐行一目十行看完纸条,佯怒道:“病了的事你是半句都不提啊,报喜不报忧是吧?”
江颂宜:“……我不想让您担心。”
“你不说我才更担心。”盛徐行瞪她一眼,突然又将手伸过铜镜,探了探她的额头。
江颂宜一愣。
贴在额头上的手触感微凉,她浑身顿时僵住了,半分都不敢动。
“你还在发烧。”盛徐行说,“吃退烧药了吗?”
“应该……吃了吧。”
“应该?”
“我醒来没多久,昏迷那段期间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给我喂药。”江颂宜作势要起身说,“我去问问。”
“别,歇着吧。”盛徐行制止道,“你现在虚得厉害,别到处走动了。”
他说着,低头在抽屉里找出一张儿童退烧贴,撕开后探过铜镜,对江颂宜道:“凑过来点。”
江颂宜依言,整个人往铜镜前凑了凑。
盛徐行替她把退烧贴贴在额头上,又问:“想不想吃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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