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这些日子您还好吗?”江颂宜难掩激动,“我在外可惦记您了。”
“好,好!我们一切都好。”冯玉珠泪眼涟涟,她伸手抚摸江颂宜的脸颊,“你这……哎呀!哎呀!”
江颂宜不解:“怎么了?”
江元柏适时道:“娘,颂宜刚回来,先让她沐浴换身干净衣裳,再吃顿饱饭,好好歇一歇,旁的以后再说,咱们全家平安无事,有的是时间叙旧。”
冯玉珠回过神:“对对!颂宜,去沐浴!老三媳妇儿,上街买只鸡,炖锅鸡汤给颂宜补一补。”
花想容应道:“好,我这就去。”
冯玉珠这么一说,全家都张罗开了。
烧洗澡水的,出去买菜的,在家做饭的,全家忙得团团转。
在隔离区待了将近二十天,外出十来天都没有条件沐浴,江颂宜觉得身上那套衣服都快被汗和沾染上的腐臭腌入味了。
舒舒服服沐浴过后,她绞干头发,让江玉嫣帮忙把那套衣服拿出去烧了。
吃过一顿有荤有素的饭,疲乏极了的江颂宜感觉浑身都放松下来。
她回到房间,强撑着没有马上睡下,而是打开铜镜,想跟盛徐行见一面。
距离他们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十二天了。
抹开铜镜,因着是白日,盛徐行不在铜镜前。
江颂宜估摸着他在休息,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簪子轻轻拨了一下悬挂在铜镜前的铃铛。
不过片刻,盛徐行小跑过来。
隔了十多天,两人再次见面,盛徐行看到她的第一眼,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江颂宜被他的反应弄得一愣:“盛公子,怎么了?”
盛徐行欲言又止,最后只道:“你瘦了。”
被他这么一说,江颂宜摸出他给的小镜子,待到看清镜子里双颊深深凹陷,瘦得脸上挂不住肉的自己时,她自己也愣住了。
前前后后跟不要命一样忙碌了一个多月,每天只睡两个多时辰,压力很大,她知道自己瘦了。
但没想到会消瘦得这么厉害。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回家后见到她的每个人神色都那么奇怪。
放下镜子,江颂宜看着铜镜那头的盛徐行眼中不加掩饰的心疼,她故作轻松地笑道:“没关系,瘟疫已经控制住了,这段日子我多吃些好的,我年轻,身体底子好,养一养,能养回来的。”
盛徐行叹了口气,催促道:“快去歇着吧,等你养足精神,咱们再慢慢说。”
“好。”
收起铜镜,江颂宜往床上一趟,累极了的她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江颂宜本以为放松下来,自己这一觉会睡得黑沉。
但出乎意料的,她睡得并不安稳,一直在做梦。
梦境杂乱,一会儿是二叔被抓走那会儿,自己在青楼目睹罪奴被人从楼上推下来,摔得脑浆迸裂。
一会儿是在隔离区,自己亲手杀了闹事的李宝林,温热的血溅在她的防护服和手上,怎么洗都洗不掉。
一会儿又是城外村落,上百具摆放在一起,散发着浓浓腐臭的村民尸首,以及漫山遍野的坟包。
杂乱不堪的梦境中,有道遥远的声音插了进来,让她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
“不好了,二姐姐发高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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