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交会落幕不久,高晓强便邀请李向阳一同前往南海新能源公司进行拜访。再次踏入这片熟悉的厂区,高晓强感到既亲切又有些陌生,还是老地方,但一切都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厂区的环境焕然一新,马路两边的树木排列整齐,花坛里,各色花卉竞相开放,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放眼望去,工人们忙碌的身影显现出南海新能源公司蒸蒸日上的活力。厂房外墙新刷的白色涂料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与四周郁郁葱葱的植被形成鲜明对比。随处可见的新宣传标语——“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彰显着公司的核心文化和经营理念。
当高晓强走进总经理办公室时,看到郑轩正紧皱眉头,似乎在思考某个问题。高晓强和李向阳一进门,郑轩便抬起头,脸上露出了微笑,热情地打招呼:“晓强,你们来了!”
高晓强注意到郑轩眉宇间的痕迹,关心地问:“郑总,我们没有打扰到您工作吧?”郑轩轻轻一笑,回答道:“怎么会,我半小时后还有个会,我们可以抓紧时间聊几句。”
稍作停顿,郑轩开口道:“高交会之后,我们接到了许多手机厂商的合作请求,订单量也随之增加。然而,国内的硫酸钴产量根本无法满足我们的需求,竞争对手的抢购和囤积行为更是推高了市场价格。上游的硫酸钴精加工企业几乎每隔半个月就会提高一次价格,而且即便我们愿意支付高价,也无法立即获得现货,必须提前数月下订单预订。目前,我们的库存仅能维持半年的生产。这种情况确实令人焦虑。”说话间,郑轩的脸上显露出一丝紧迫的神情。
高晓强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郑总,我了解到一些国内电池制造商直接从海外进口钴精矿,然后在国内进行深加工。您认为这种方法是否可行?”郑轩轻轻叹气,回应道:“实际上,我一个月前已经有了这个打算。我通过中国驻刚果金大使馆的渠道联系了一家当地的中资贸易公司,本想通过他们直接采购当地的铜钴矿,并通过中海运输将矿石运回国内进行加工。起初一切进展顺利,但没想到中途出现了意外。”
“晓强,你对嘉能可有了解吗?”高晓强摇头表示,“我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但不太清楚他们具体是做什么的。”
郑轩解释道:“嘉能可是瑞士的一家跨国商品贸易和矿业巨头,几乎掌控了全球大部分的钴资源。他们在刚果(金)、加拿大和澳大利亚等地都有深远的影响力。钴精矿的国际市场几乎被嘉能可一手控制。我们原本计划绕过嘉能可,直接从刚果金的当地矿业公司采购钴精矿。但是,当地多数矿业公司都与嘉能可有着紧密的合作关系,不愿意与中资企业直接交易。即便有少数矿业公司愿意合作,它们也缺乏必要的粗加工能力,无法将铜钴矿就地转化为氢氧化钴。而且,当地最大的粗加工企业也在嘉能可的控制之下,我们难以绕开他们。因此,我们在刚果金的计划遇到了障碍。”郑轩说完,脸上难掩失望之情。
“之后,我们尝试与嘉能可香港分公司建立联系,希望与他们达成正常的贸易合作。但你知道吗?嘉能可对我们进行了彻底的尽职调查,对于我们在非洲试图绕开他们的采购行为心存不满。他们的香港贸易代表,爱德华·哈里森,竟然提出要求我们在现行市场价格之上增加10%,才考虑供货。这简直是对我们的公然敲诈,显然是对我们之前的行动进行报复!现在我们对此束手无策,毕竟国际钴精矿的贸易和定价权都掌握在他们手中。”郑轩说着,情绪愈发激动。
高晓强静静地坐在一旁,沉思着,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安慰郑轩。“你们先看看这些公司的产品资料,我得去参加另一个会议,”郑轩边说边递给高晓强一摞文件,“等我回来,我们再继续讨论。”话音刚落,郑轩便急忙离开了办公室。
高晓强望着郑轩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对南海新能源当前困境的忧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李向阳见高晓强沉默不语,便开口道:“晓强,守正资本在香港有不少人脉吧?你何不联系联系他们,看能不能通过关系疏通一下。郑总说问题出在嘉能可的香港代表爱德华身上,如果能找到合适的中间人,或许还有转机。”
高晓强的眉宇间显露出一丝思索,李向阳的话触动了他的思绪。尽管他本人并不涉足国际矿产贸易,但在守正资本深圳办事处工作期间,他确实积累了一些香港的商业人脉。他想到了高盛亚洲的内森·斯坦伯格——那位曾与赵守正一同会面过的高盛亚洲投资主管,在香港金融界有着不容忽视的影响力。
“高盛亚洲的内森·斯坦伯格,说不定他能帮上忙。”高晓强自言自语,眼中掠过一抹希望。
李向阳听到这个名字,眼睛为之一亮,“没错,高盛在全球都有影响力,内森肯定人脉广泛。若他愿意帮忙,说不定我们真能与嘉能可建立联系。”
高晓强记起守正投资也是南海新能源的股东之一,面对公司目前的困境,守正资本定然不会坐视不理。
于是,他迅速拨通了赵守正的电话,急切地说道:“赵老师,我目前在南海新能源公司……”电话中,高晓强详细地向赵守正汇报了南海新能源公司所面临的困境。听完汇报,赵守正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好的,我已经了解情况,告诉郑轩,等我的消息。”
电话结束后,高晓强对李向阳说:“赵老师已经答应出手相助。他会尝试联系内森,看看是否有可能帮助我们与嘉能可建立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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