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昨日夜风吹多了,又或者是因为其他的什么缘故,从床上醒来的种练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浑浑的。在他的身边空无一人,昨日夜里,他是一个人睡在暖阁的。

由于害怕李瓶儿早上起来看不见自己,所以耶律南仙昨晚和种练在院子之中待了一会之后,便又重新回了房间里睡在了李瓶儿的身边。

从床上坐起来,甩了甩自己有些昏沉的脑袋,待到稍微清醒了一些之后,种练便出了暖阁自己找来了一本盆清水简单的漱洗了一下。

还真别说在扬州住了这么一段日子,习惯了被人伺候之后,这突然让种练自己去打水洗漱,他还真有些不适应。

在心里感叹了一声封建主义果然容易腐化人心之后,种练当即就决定现在就去那伢行里去看看。

这么想着种练也不去看那耶律南仙此时有没有醒,在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物之后他便出了门,带着个在院门口当值侍卫朝着汴梁城中的伢行赶了去。

出了院门之后,种练先是带着那侍卫在路边摊上用了一碗云吞填填肚子。然后这才在市坊之中寻了个当地有名的闲汉,带着他们去了城中的伢行所在。

在大宋朝这群闲汉就好似唐朝时的那群不良人一般,其平日里也不做正经买卖,就常年混迹于市坊之中,靠着结的那些三教九流的关系做些见不得光的生意挣点钱花。

种练他所找的这闲汉名叫王二虎,长得五大三粗,满脸横肉。此时刚刚三月,他却穿着一件灰色短衫,敞开着胸口露出一道从脖子一直延伸至胸口的狰狞疤痕。

这王二虎行事凶悍,也算得上是这市访中的一霸,平日里就喜欢带着一群小弟在街上耀武扬威,行事好不霸道。

只是往常横行霸道的他,今日在见种练之后却是乖巧的和只猫一样,带着几个小弟围绕在种练的身旁前鞠后恭不断的点着头。

而王二虎之所以在种练面前如此乖巧也并不是没有原因的,起先种练在带着耶律南仙和李瓶儿母女刚刚住进这院子时。

这王二虎看他们孤男寡女地带个小孩,院中又没有什么奴仆,就以为种练他们是刚从外省搬入汴梁城中的普通人家。

所以就带着一群小弟上门向种练收取安家费,然后向来发生的事情就让王二虎就知道了什么叫做恶人自有恶人磨。

他一个灰色地带的人收保护费收到了一群兵痞头上,这不是纯纯的老寿星上吊—找死嘛。

王二虎还清晰的记得,那天在上门之后,自己拉开衣领露出胸口上那条狰狞的疤痕,然后威胁着种练说道,这是自己十七岁和坊间一泼皮争狠斗勇拿刀互砍时留下的疤痕时,其看向自己的那奇怪的眼神。

一开始王二虎还以为是自己的这话威慑力不够,于是又说出了自己曾在十九岁失手打死过一混混的光辉战绩,企图吓到眼前的这男人。

只是不曾想自己在说出了这话之后,那种练看向自己的眼神却是更加戏虐,同时还淡淡地开口说了一句,然后呢?

而就在种练说出了这话之后,多年混迹于是市井江湖的王二虎下意识的就觉得自己眼前的这男人不简单。

于是站在门前又看了那种练两眼后,摸不清种练底细的王二虎便先带着身后的小弟先退了回去。

王二虎这么多年的江湖也不是白混的,虽然他只是个泼皮,但这么多年混下来也算得上是认得几个官差。

于是王二虎在从那院子离开之后,就利用自己这么多年来积累的关系,开始打听起了这种练到底是何许人也。

然后没过多久,一个让他连想死的心都有的消息,就传到了王二虎的耳朵里。他没想到这种练看着年轻,但竟然是个在前线带兵打仗的将军。

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王二虎又想到自己今日带着一群小弟上门耀武扬威,而且还想用自己曾杀过人来威胁恐吓人家。在感到自己可笑之余,就只觉得一阵后怕。

于是也不等再过一天,当下便带着一群小弟,赤裸着上身背着荆条又上门负荆请罪了。王二虎一直到现在,都觉得那是自己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因为就在他再一次敲开种练那院门后,就看见小院之中有一群披甲大汉恶狠狠地朝着自己望了过来。看那样子,似乎自己只要晚来了一步,那今晚上估计就要被一群兵痞敲门了。

不过好在最后因为自己认错及时,那名叫种练的年轻将军也大人有大量地原谅了自己。而自那之后这王二虎就为种练马首是瞻了,所以今日种练办起事来,自然是格外用心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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