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练一直觉得蔡京家的宅子就已经够大了,但在看到了这陈员外家的园子之后他才知道是自己没见过世面了。
比起蔡京在汴梁城中的那处宅子,陈员外的这家才能真正称得上是园林。种练从马车上下来站在园子的正门口朝着两边望去,发现自己一眼竟然看不见院墙的尽头。
眼看种练愣在了院门口,跟在他身后下马车的童贯不禁就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道:“陈员外他们家世代经商,神宗皇帝时期更是被指为皇商,替朝廷置办生丝。所以家中虽然无人出仕,但也是富贵无比,以至于扬州人都私下称陈员外为陈半城。”
听着童贯这话,又看了一眼自己院前的这园子。种练忍不住下意识的就点了点头,不过同时也在心中不禁想到,即便是如此这样富贵的人家,在当官的面前也得唯唯诺诺。可见,自古以来比起财富,果然还是权力更加重要。
这么想着,种练等人便跟着陈员外来到了这园子里面。这陈家的园子在外面看着是气势恢宏,到了里面却是回廊走抚,曲径通幽,奇石堆叠,典型的一幅江南园林的景象。
到了席间,种练与童贯等人落坐之后,隐隐约约的就听到周围有乐声传来。但朝着四周望去,却并未见有人执筝抚琴。
细看之下才发现,原来是那奇石假山和林叶芭蕉的背后,藏着一个个侍女不断抚动手中的乐器发出一阵阵悦耳之音。
待到众人全都安坐下来,便有侍女鱼贯而入在众人的面前摆上各色菜肴。种练常年在边境与西夏斗争,虽然是将门虎子,但平日里吃的有只比普通家人好一点。
如今,眼看着琳琅满目的吃食摆在自己的眼前,一时之间竟然有些眼花缭乱的感觉。同时在心里腹诽道,如此多的东西,真的能够吃得完吗。
念及于此,却又是自嘲的摇了摇头,想着自己果然骨子里还只是一个普通人。像陈员外他们家这样的大户人家,又怎么会在意会不会有剩菜剩饭。
正在心里如此,想着却见那已经落座的陈员外此时又拿着酒杯站了起来朝着种练与童贯敬了一杯,开口道:“种将军,童供奉,鄙舍贫寒比不得汴梁繁华,若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二位多多见谅。”
闻言,种练立刻摆手,回道:“哪里,哪里。陈家富贵,陈员外你这园子即使是在汴梁城中也能算得上是珍品,又何来招待不周一说。”
儿在听了种练这话之后,陈员外也是笑了笑。又说了几句奉承的话之后,才开口将话引到了正题上来。
“我陈家再富贵也不过是白身之家,又哪里比得上两位大人身份尊贵。只是不知二位大人此次下扬州有何贵干,需要小老儿与知府大人如何配合?”
陈员外这话一出,那一旁的扬州知府唐晨也是立刻开口附和道:“陈员外此话不错,童大人,种将军咱们都算得上是自家人,二位有什么要求直接说出来就好,这样在下与陈员外也好配合。”
“哈哈。”闻言,童贯先是一笑然后才放下手中的酒杯开口说道:“放心吧,二位,童某这次来可不是问你们要什么奇珍异宝的。倒不如说是正相反,咱家这次来是要送一场大机缘给你们二位。”
说完童贯便给种练投去了一个眼神,而在看到童贯的眼神之后,种练也是立刻心领神会的就将那两张牛皮纸从怀中拿了出来,摆在了陈员外和唐晨二人的面前。
见状陈员外和唐晨二人忍不住就开口问道:“二位大人不知这东西是何物啊?”
眼见他们有此一问,种练也是立刻开口将这两张纸上所记的那蒸馏高纯度酒和提炼精盐的方法,以及它们的来源说了出来。
听了种练这话陈员外和唐晨先是一愣,下意识的就以为种练在开玩笑。不过转念一想事关当今陛下,童贯与种练应该也不敢妄语。
更何况如果这事情是假,那他们二人千里迢迢地从汴梁京城赶到这扬州,难道就是为了消遣自己吗。
所以一时之间虽然有些难以接受,但二人在心底之中还是信了种练的这番说辞。而且同时也意识到了童贯之前所言非虚,种练眼下所拿出来的这两样东西,确实是他们的一大机缘。
这倒不是说,这蒸馏高纯度酒与提炼精盐的法子,能给他们带来巨额的利润。其实到了唐晨与陈员外他们现在的这个位置,财富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是很重要了。
他们二人看中的是能通过插手这件事情,拉近自己与当今大宋的皇帝赵佶之间的关系。
当今的大宋朝堂看上去是风平浪静,但是暗地里可是波涛汹涌得很。有时候走错一步,要面临的就是万丈深渊。
特别是对于这没有官身的陈员外,别看他家境殷实,此时在这扬州城内风光无两,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他在朝中有坚实的靠山。
若是等哪一日童贯和蔡京失了势,那自己这个依附于他们二人的普通商贾,下场又能好到哪去。所以对于陈员外来说,实在是没有什么东西能比获得当今陛下的圣眷更重要了。
于是在听说了这事是要替官家办之后,陈员外大手一挥,表示等把这两样东西运营起来所获的利润自己一分不取,全数都敬献给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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