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方正化握住刀柄,杀气腾腾地看向正在收拾摊子的摊主。
“抓,杀,凌迟!”朱由检怒气值爆表。
“爹稍安勿躁。”朱慈烺说道:“父皇依旧抚慰诸军,此事让锦衣卫暗查,儿臣亲自督办。”
“此等恶贼,严刑拷打便是。”朱由检怒气不减。
朱慈烺说道:“爹,此事非一人可为,售卖亦不止一处,捉拿一人,打草惊蛇而已。
且看周遭百姓,未必就不知道这是人肉,很可能假装不知道。”
“岁大饥,人相食……”朱由检低头看了眼太子手中的半块肉饼,低沉地说道:“朕夙兴夜寐,时刻不敢懈怠,却不想……”
经常有人上疏“人相食”,朱由检以为只是夸张之语,今日差点吃了人肉饼,真切地认识到了“人相食”的含义。
破大防了。
战术性仰头看天。
这该死的天气,都正月了,怎么晨风还能吹的人眼睛疼呢?
朱慈烺叹了口气,安慰道:“爹,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朱由检收拾了情绪,道:“这里交给你了,朕继续抚慰军队。”
朱慈烺说道:“必不放过一个贼人,只是暂且保密。”
说着,环顾四周侍卫。
诸侍卫秒懂,立刻收起了各种小心思。
能堂而皇之地摆摊,肯定是有保护伞,不,所有摊贩都是交了管理费的,但是卖肉饼摊,底下人肯定知道详情。
所以不只采割售卖这条线,还有保护层,甚至还要查一查幕后老板。
丧心病狂,有伤天和,如此生意没有一定身份是护不住的。
目送朱由检离开,朱慈烺下马捡起半块饼子,转身回了东宫。
刘文炳领着二十三手下纳头便拜。
他来辞行。
朱慈烺扶起他,道:“该说的都说了,到地方了听孙传庭安排。”
刘文炳拜道:“殿下放心,哪怕粉身碎骨,臣必不退半步。”
朱慈烺看向其他人,道:“此去九死一生,本宫期待尔等能平安归来。”
“殿下,我等已经写了遗书……”
“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遗书免了。”
诸人笑成一团。
“诸卿,保重。”朱慈烺拱手。
“不成功则成仁。”诸人齐呼后,翻身上马,往西而去。
朱慈烺看着他们的背影,叹道:“锦衣卫最后的精华,希望他们能平安回来。”
汪伟劝道:“殿下,又非真刺杀李贼,问题不大。”
“洗马此言差矣。”张煌言说道:“携带大笔钱粮回京,危险性可不比刺杀李贼小。”
“若是消息走漏,流贼必闻讯而动,说不得建虏也会西进,护送的官军可靠不可靠亦在两可之间。
哎,国事艰难,处处是风险啊。”朱慈烺叹道。
汪伟是从地方上起来的,当即就想到太子所言非虚。
这年头,很多军队穿上军服是兵,脱下军服是贼,甚至直接做贼,并且刘文炳的手下并不能保证忠心。
不怕死跟贪财完全就两回事。
这就是末世王朝的无奈,明知道问题所在却解决不了。
归根结底还是无人可用。
所以太子只能让骆养性去查肉饼案。
“以你的身份地位财富,本宫相信你不会贪这点钱,所以排除你是主使者的可能。
本宫要求你查清其规模、渠道、幕后掌控者,有一个算一个,全不放过。
本宫另外还会派人调查,要是锦衣卫徇私枉法,你就准备被包进饼子里吧。”朱慈烺开诚布公地说道。
骆养性拜道:“臣必不教殿下失望。”
朱慈烺说道:“保证律法威严是锦衣卫的职责所在,这是你反思里的一句,谨记。”
“臣不敢或忘。”骆养性拜道。
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太子绝对不会容忍锦衣卫包庇犯案者。
从法律来说,包庇者同罪,被做成饼馅也没怨言。
骆养性告退,曹云博进谏。
“本宫希望你在此案上能力压锦衣卫,当然,绣衣卫初建,一穷二白,并非易事。”朱慈烺画大饼之余,也没表示体谅。
破船还有三斤钉。
锦衣卫搞不到建虏流寇的情报,还搞不定一起刑事案件?即便这案件可能涉及很多人。
曹云博说道:“殿下,臣以为此案没有想象中困难,毕竟能堂而皇之在内城售卖,或许整条线都是半公开的,只是无人关注罢了。”
“岂能如此?”张煌言不可置信地问道。
到底是年轻。
朱慈烺说道:“天启年间,奢安叛军围贵阳,援兵久侯不至,城内粮绝,官兵杀人卖肉,至解围,十余万军民仅剩千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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