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已毕,何须再吃烤鸡?在世子眼中,那不过是一段有趣的往事。但对于夫人而言,那却是她困苦童年的深深记忆。”

白露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脱口而出:“世子智慧之人,怎会如此不懂得风情月债?”

江蓠闻言,不禁摇头一笑,缓缓说道:“智慧与人情练达并非等同。”

“世子自幼生长在靖安侯府,享受着锦衣玉食,备受众人捧为掌上明珠。他心地善良,但毕竟无法亲身体会他人所受的苦难。”

白露沉思片刻,眉头微微一皱,轻声呢喃:“实则与‘何不食肉糜’的意味相通吧?”

江蓠愁眉苦脸,重重地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看来,世子的大婚之夜,似乎还远在天边!

然而,江蓠心中却无一丝同情之情!

他只盼好事多磨,世子能够尽早赢得世子夫人的芳心!

沈钧钰注定只能在书房中度过漫漫长夜。

沈钧钰心情不畅,脸色铁青,看什么都不顺眼!

心中不悦,便开始挥毫泼墨,写下心中的酸楚。写完之后,便随手丢弃。

江蓠偷偷瞥了一眼纸上的字句,忍不住暗自嘟囔,他的牙齿几乎都要被酸得掉下来了!

夜幕降临,明月高悬,江蓠一整天东奔西走,疲惫不堪,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再也按捺不住困意。

他宁愿因为顶撞少爷而死,也不愿在这憋闷的书房中悄然离世。

“世子,您创作了如此多的佳诗,不如小的帮您整理一番,明日献给世子夫人如何?”

“不可!”沈钧钰急忙否定,将这些酸涩的诗篇扔进了香炉中,化为一缕青烟。

那些诗,连他自己都难以忍受。

若是让晏菡茱看到,恐怕她要笑得前俯后仰!

“世子,夜已深,早些安歇吧,明日您还有公事要处理。”江蓠劝慰道,对世子这种内敛的性格感到无比烦恼。

明明生气,却不爆发,只是默默生闷气。

沈钧钰放下手中的毛笔,鼓足勇气向江蓠询问。

“明明我筹备周全,父亲那边也没有任何阻碍,再次回到惊鸿院,却被夫人挡在门外。这究竟是何故?”

江蓠低垂着头,不敢直视,他害怕世子看到他那忍不住想要嘲笑的眼神。

江蓠指了指盘中的那只烤得金黄诱人的大公鸡,“都是它的错。”

沈钧钰轻轻挠了挠鼻尖,笑着解释,“我只是觉得菡茱提起的事情颇有趣味,一时兴起,想尝尝烤鸡的美味。”

“世子,您言谈间颇显风趣,然而那时世子夫人若非竭力逃生,恐怕早已身受重伤。”江蓠决意揭开世子自鸣得意的假象,心中暗自腹诽不已。

智慧过人又有何益?

文采飞扬之作又有何价值?

若事事仅从自身角度出发,难怪世子夫人满腔怒火。

沈钧钰一时语塞,“受伤?然而夫人曾言,她亲手拧断了大公鸡的脖颈,并烹煮食用。夫人岂非极为强悍?”

江蓠淡然一笑,“若有人呵护,世子夫人又何须如此强悍?还不是因为缺乏庇护?她不得不独立自强,逼迫自己趋向强大,否则,又怎能存活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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