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恪走进观雨堂书写国债条陈,林毅之急着要。
而林韵宁站在池塘边琢磨那封信,“有何不当之处?”
她想得过于专注,不知书剑悄悄走到她身边。
待书剑悄声说话方才惊醒她,书剑的声音里带着怒气,“没想到柳乘风这么卑鄙。”
书剑认定柳乘风卑鄙,林韵宁也没觉这人高尚在哪?他让自己差点成为坑爹的娃。
这是陈恪说的,想起这话林韵宁就生气,她怎么坑爹了?.
于是心里愤愤不平,抬眼看向观雨堂,烛光映照的墙壁上有道身影正伏案疾书。
陈恪忙着,但她不想就这么算了,转脸看向书剑,气哼哼地说道:“把柳乘风的回信取来。”
她想让陈恪看看这封信里有何不当之处?待书剑取信回来,林韵宁手持这封信件,走到观雨堂的窗前低声说道:“出来看看这封信。”
但陈恪拒绝出来,淡然回道:“看别人的信件是件不礼貌的事,你自己把握好尺度,如无不当之处就不用管它了。”
见他不出来,林韵宁怒道:“你出来。”
他还是拒绝,“我正忙着给叔父写条陈,没时间。”
这份条陈不好写,他的专业不是金融系,仅从道听途说中一点点地理出头绪。
首先就是金额的确定,他比较保守,一年期国债确定为三十万两,这笔钱足够赈灾的。
三年期国债确定为五十万两,用这笔钱组建一支小型远洋船队应该可行。
他这么想,绝对是凭空捏造,就这么洋洋洒洒地写了两篇。
而在设计第二步时他却犯难了,国债承销商交给谁?
在这事上他拿不准,那个世界由银行来负责承销任务,可在这个世界却没有银行,只有钱庄。
但钱庄对国债的发行肯定抵触。
国债的年利率是三厘左右,而钱庄的存款利率为零。
这个时代的钱庄不用考虑吸储的事,它的主要对象是豪门、商家,功能是将纹银或铜钱变成银票便于人们携带,其存款利息为零。
完成这个交易后,钱庄的操作也很简单,将存入的钱放贷出去,年利率最少在五厘左右,有的甚至高达一分,靠放贷的利息赚钱。
这种模式就是空手套白狼,而且操作方式非常单一,凭借的只有信誉,其中的风险很大,一旦资金周转困难,钱庄立刻破产,东主家破人亡。
在这种情况下,朝廷发放带有利息的国债就是与钱庄抢豪门、商家的那笔钱,债券可以流通就等于银票,肯定引发钱庄的不满,最后的矛头还是会指向他。
“又要得罪一些人了!”陈恪无奈地叹息一声,仔细盘算一番,决定省去承销商这个环节,在户部体系内直接成立国债司推行国债,
解决这两个问题后下面的细节就好办了,他负责战略,不去操心战术,那是林毅之等一帮官吏的事。
既不考虑战术,后面的内容就好写了,在林韵宁怒哼一声离去后,静下心来洋洋洒洒地写了五大篇,直到晚上十时多方才完工。
随后拿着这份条陈走进林毅之的书房详细讲解一番,午夜时分方才走出书房往后院走去,站在池塘边看看天空,后天就是八月十五中秋节,天上的明月越发圆了。
然后低头看看池塘,正是荷花盛开的时候,阵阵幽香扑鼻而来。
再轻轻吸口气,闻到这股芬芳的气息心情舒畅,正要转身回屋睡觉,突觉一股大力从后面袭来,飞起的他扑通一声掉进水里。
他往水底沉去,口鼻自动闭住呼吸。
可一阵晕眩感传来、全身陷入无力状态,仅存的一丝反应是他又又被刺杀了。
随之一道怒气从心里升起,有人没完没了地想杀他,他就绝对不能让对方得逞,打不过也要拼命,死之前也要咬下对方一块肉。
他就是这个性格,别的可以谦让一下,但这条命绝对不能谦让,瞬间的怒气勃发冲散了这股眩晕感,迅速翻卷身体脱去身上的鹤氅。
他在那个世界游过小河游过水库游过游泳池,前一阵还从某个神秘山顶来了一个平沙落雁,在黄河里漂了将近一天。
事实说明他很有预见性,那时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做好了充分的溺水准备,这时就可以快速向观雨堂的方向游去,不管身后传来噗通一声、一道水花溅起。
听这道声音他知道有人跳进池塘,好像是来救他的。
但他不会回头去看,满腔的怒火让他迅速爬上岸,冲进屋里拿起神臂弓背上箭囊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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