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纸片在清洁工的垃圾车里发出簌簌轻响,那声音细微而又清晰,仿佛在寂静的夜晚中奏响了一曲独特的乐章。汪芷正裹着柔软的羊绒毯蜷缩在宿舍飘窗上,羊绒毯细腻的触感贴在肌肤上,给她带来一丝温暖。

笔记本电脑幽蓝的光映照着她苍白的脸,那光线清冷而又刺眼,让她的脸色显得更加憔悴。云端照片里的法文缩写随着第11鼠标拖动逐渐放大——那个潦草的“永恒”(éternel)在午夜十二点准时跳转为郑律师婚戒内侧的刻字。

“叮!”手机突然弹出的推送声尖锐而又突兀,惊得她身体猛地一颤,手中的马克杯随之打翻,褐色液体在实木桌面上蜿蜒流淌,散发出淡淡的咖啡香气,那液体流动的样子如同一条诡异的图腾,在桌面上蔓延开来。

微博热搜前三赫然挂着#明德中学特困生涉嫌洗钱#,配图是她在董事长办公室系鞋带的监控截图,画面中她的动作显得有些慌乱。而九宫格正中央竟是项霆替她擦拭睫毛时低垂的侧脸,项霆的侧脸线条在截图中显得格外硬朗。

晨雾未散的教学楼前,宣传栏新贴的处分通知在寒风中猎猎作响,那声音如同呼啸的号角,带着一丝威严。寒风凛冽地吹过,刮在脸上如同刀割一般,汪芷攥紧书包带,书包带勒在手中,传来微微的痛感。她穿过指指点点的长廊,人造革鞋底与大理石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那声音在空旷的长廊中回荡,格外刺耳。

吴记者举着录音笔从银杏树后闪出,镜片后的眼睛闪着捕猎者的精光,那光芒如同狼的眼睛,让人不寒而栗。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尖锐:“汪同学对项氏集团转移资产的事知情吗?听说你母亲住院费都是……”

“让让。”孙同学故意用肩膀撞翻她的保温杯,枸杞红枣茶泼在冬季校服上,温热的茶水溅到身上,带来一丝湿热的感觉,晕开大片赭红,那颜色如同燃烧的火焰。孙同学的声音充满了嘲讽:“某些人装清高骗助学金的时候,没想到会连累整个班级评优吧?”

汪芷盯着宣传栏玻璃倒影里逐渐聚拢的人群,人群的身影在玻璃中显得有些模糊,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掌心传来刺痛的感觉。前世被推下天台时那种冰凉的绝望顺着脊椎攀上来,但这次她清晰地听见云端相册自动备份的提示音。原来,她之前为了防止重要资料丢失,特意设置了云端相册在特定时间自动备份功能。而此刻,昨晚偷拍的文件残页正在生成3D建模图,这建模图或许将成为她反击的关键证据。

“都在闹什么!”教务主任的呵斥穿透喧哗,那声音洪亮而又威严,他身后跟着两位穿监察组制服的中年人,他们的步伐沉稳而有力。“汪芷同学,请配合我们复查贫困生资料。”

图书馆顶层的档案室飘着陈年墨香,那香气淡雅而又醇厚,弥漫在整个房间里。汪芷垂眸抚摸磨砂玻璃上的冰花纹路,玻璃的表面光滑而又冰冷,纹路在指尖下显得格外清晰。

当监察组翻到母亲病历复印件时,她突然按住纸张边缘:“能借用紫外线灯吗?第三页住院编号的水印应该呈现凤凰图案——这是去年市立医院防伪升级后才有的特征。”监察组长推眼镜的手顿了顿,窗外传来乌鸦振翅的扑棱声,那声音低沉而又阴森。

汪芷趁机将手机滑到会议桌下,云端刚解析出的跨境资金单显示:项三叔控股的离岸公司,恰好在母亲手术当天向市立医院对公账户转入二十万——而那天郑律师正在巴黎参加国际法务峰会。她心中暗自思索,这其中必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暮色吞没最后一线天光时,从学校到项氏老宅的路上,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周围一片寂静。汪芷坐在车上,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项氏老宅的紫檀木门轰然洞开,那声音厚重而又震撼。

项三叔端着汝窑茶盏端坐主位,投影仪蓝光将他眼角的疤照得狰狞可怖,那蓝光闪烁不定,让他的脸显得更加阴森。“各位都看到股价暴跌了?要不是这丫头……”

“三叔不如解释下波尔多酒庄的股权变更?”汪芷突然将平板电脑转向圆桌,红酒瓶塞造型的U盘闪着暗红幽光,那幽光神秘而又诡异。“您去年用家族信托基金收购的葡萄园,实际所有人是郑律师代持的皮包公司吧?”其实,汪芷之前在整理项氏集团相关资料时,偶然发现了酒庄股权变更的一些异常,再结合郑律师的种种行为,她便开始怀疑其中的猫腻。

满座哗然中,项霆踹开雕花木门闯进来,他其实提前得知了项三叔在这里召开会议,担心汪芷会有危险,便急忙赶了过来。黑色高领毛衣沾着室外凛冽的寒气,那寒气扑面而来,带着一丝冰冷。

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黄铜打火机,火苗跃动间照亮会议纪要某页的鹰隼钢印——正是昨夜粉碎机里消失的图腾。

“小芷说的葡萄园,”金属盖清脆的扣合声让项三叔手中的茶盏猛地一颤,“我好像在地下酒窖见过转让协议?”

汪芷怔怔望着项霆锁骨位置若隐若现的伤疤,那形状与双头蛇缠绕的权杖渐渐重合。窗外突然炸响惊雷,那雷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劈开。暴雨倾盆而下,雨滴打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她这才发现项霆右手始终藏在身后,指缝间露出半截被雨水泡皱的信笺——正是清洁工垃圾车里消失的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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