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汉人将地上三七分完后,忽听身后有人低喝:“等一下,你们都给我等一下!”

他们回过头来,只见几个苗族男子沉着脸,目光不善,其中那个最高最壮的汉子冷声道:“她卖的是三七,我们卖的也是三七,你们这些汉人,为何一连三天只买她的,不买我们的,难道因为她是女人不成?”

闻言,那几个汉人纷纷道:“这是什么话,我们是商人,自然拣价廉物美的买,又有什么男女之分了。虽然你们也卖三七,她们也卖三七,但你们那个明显是冬三七,不够实成,且还有许多剪口,而她们这个却都是十头、二十头上好的春三七,这怎么能比呢!”

那苗族汉子挥了挥手:“什么冬三七?春三七?我不管,反正你们要买便都得买,要不买就都不买!”说完又重重的哼了一声。

今年他们那边的寨子雨水不调,收成惨淡,无奈之下,只得把去年的冬三七拿出来卖了。而冬三七就是十月以后未曾摘除花蕾,留作种子的,种子留过后再采挖的就是冬三七,这样的三七内部大多有空隙,药效也是大大不如春三七。

“你们还讲不讲理,这不是强买强卖吗?”有人忿忿道。

“什么强买强卖……”

那壮汉双眼一瞪:“反正都是三七,不是什么四七、五七,她卖多少钱,我们就卖多少钱,要买一起买,要卖一起卖,你们看着办好了!”

“这不是欺负人嘛。”那几个汉人登时吵嚷起来,也有的不管不顾,称量过称。

石碎站在后面一言不发,他素闻南疆多异士,尤其是苗人,极善用蛊,而且无须会武功,男女老幼皆可施为,无论多厉害的高手,一旦着了道,除非下手的人亲自施救,否则万无幸理,或心智迷失,或痛不欲生,极为诡异,因此他也未轻举妄动,只冷眼旁观。

眼见着几个汉人纷纷称量,那壮汉也不阻止,只抱着膀子不住冷笑,等他们称完了方道:“既然都称过了,那就放下吧,这些三七我们要了。”

“你们要了,凭什么,这是我们先买的!”

那壮汉再也忍耐不住,脸一沉喝道:“买也不让买,卖也不让卖,你们汉人是不是觉得有几个臭钱,就可以这样戏耍我们苗人?”

他这一喝,顿时惊动一大片,远处的苗人也纷纷走了过来。见此阵仗,那几个汉人顿时怯了,虽抓着口袋不肯放手,却嗫嚅着再也不敢争辩了。

“不卖,我们的三七,绝不卖给你们这些短苗!”那后来的苗族少年忽然道。

“对,出再多的价钱,我们也不卖!”那少女又加了一句。

“不卖,那可由不得你们!”那壮汉恶狠狠的道。

见他目露凶光,似要动手,石碎抬脚正欲上前,忽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骤然传来,集市上的人纷纷避让,那马蹄声来的好快,他方将转过头去,一匹如赤焰般的骏马已飞驰到眼前。

“吁……”马上之人拉住缰绳,纵身而下。

众人眼前一亮,只见来者是位身着素青长裙的苗族少女,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杏眼桃腮,丽质天成,明艳之中不乏端庄,娇美之余又不失豪爽,令人一见难忘。

见她走来,众人立时让出一条通道。

行至近前,那少女扫了一眼,便向那妇人询问起来,听完她望向那个壮汉道:“你们的东西想卖给谁便卖给谁,别人无权干涉,同样如此,别人的买卖,你们也无权过问,我们苗人做生意,靠的是货物,是信誉,不是力气,否则力气越大,就越容易伤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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