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少爷生气,王四再也顾不得了,壮着胆子,一声大吼,挥拳击出。
“孟公子小心!”见那壮汉来势凶恶,莲儿忍不住惊呼道。
涟漪神色如常,右手一挥,只见王四猛地向后跌出,咕噜噜从山道上滚了下去,一圈、两圈、三圈……正好滚到八圈时,方才停下。
“王八!王八!果然滚了八圈,哈哈哈哈……”莲儿拍着双手,咯咯娇笑。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高柳也看出不对,惊疑不定。在他府中,王四也算是孔武有力了,没想到却被人轻而易举打翻在地,怕是来头不小。
涟漪望着他也不说话,眸光却陡然一寒。刹那间,一股凌厉的杀气骤然爆发,冰冷刺骨,如同利刃直透心底!
高柳、蒋西仁吓的亡魂皆冒,脸色惨白,忙不迭向后退去,继而转身狂奔,跌跌撞撞,向山下逃去,余人也忙着架起王四,飞奔而去。
涟漪虽为女子,且本性良善,但这多年杀手生涯,历经生死,早已非比寻常,心中若真起了杀念,无形中便能让人真切感受到死亡的意味,所以高柳和蒋西仁才会那般失魂落魄,抱头鼠窜。
“孟公子,你好厉害!不用说话,一个眼神,就把他们吓成那样。”莲儿甚是兴奋,满脸崇拜之色。
“没什么,是他们自己心虚罢了。”涟漪神色平淡,转过脸又道,“你若好些了,那便继续上山吧。”
“嗯,可以了,我们走。”莲儿兴高采烈,当先行去。
小半个时辰后,二人行至山顶,穿过紫竹林,拾阶而上,一座宏伟的建筑呈现在眼前,只是早已倒塌,腐朽破败,成了一片废墟掩映在长草中。
“唉,这就是迷楼了。”莲儿轻叹一声,“据《迷楼传》记载,这里曾是楼阁高下,轩窗掩映,幽房曲室,玉栏朱楯,可如今却变成了这个样子,真是令人唏嘘。”
涟漪点了点头,看了一会,两人向上走去。观音山上面积不算太大,古迹却不少,虽然大多已毁损,但也有幸存的,后山摘星楼便是其中一个,这里有云林,有天池,古树环抱,幽深静谧,待涟漪到时,只见一角悬崖上,块石垒基,一楼飞峙,楼门两侧还镌刻着一副对联,“渌水入澄照,青山犹古姿。”据记载,这还是某位皇帝赐下的。
不过此时楼上站了不少人,嘈嘈杂杂,充盈入耳,涟漪本不想上去,却被莲儿硬拉了去,好在未要多久,那群人便相继离开,清静不少。
两人上了二楼,凭窗远眺,只见山光水色,万顷江田,春风绿岸,紫竹浮烟,真是令人心胸大开。只是如此美景,仍未能稍解涟漪心中惆怅。
看了片刻,正欲离去,忽听脚步声响,又上来两人,一男一女,有说有笑。
抬眼间,涟漪竟一子怔住了,只见那男子约摸二十出头,一身青衫,脸形削瘦,眉目间与孟斧竟有几分相似。那两人未曾注意到她,径直走到窗边,观赏起来。
涟漪呆呆出神,望着他们并肩携手,相互依偎,心中恍恍惚惚,犹如痴了一般,莲儿叫他也未听到。
那两人觉出异样,回过头来,见此情景,那女子脸一红,低下了头去,那男子却是脸色一沉,在他想来,对方看的定是自己娘子了。
他们两个,乃是去年踏春时在此楼相识,成亲之后,忆及旧事,这才故地重游,不想却遇上个登徒子,怎能不着恼。
当下那男子一声冷哼,面带愠色:“看你也是个斯文人,难道不知非礼勿视吗?”
闻声,涟漪这才一怔,醒过神来,来及说话,听那男子又道:“少年之人,难免心猿意马,可你身边既然有伴,却还这么目光灼灼,毫无顾忌的盯着他人女眷,是不是太过无礼了?”
他这一责斥,楼上的人都转头望来,弄的莲儿也甚是尴尬。涟漪知他误会了,却无从解释,只能拱了拱手,道声得罪,便转身下楼去了,莲儿也忙着跟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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