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淮,看来本殿也不能全部相信你们说的话啊。”
祁棠打趣地笑道,一双杏眸弯弯,双眼明亮,灿若星辰,身上散发的亲和与愉悦的能量,惹得手下的骏马蹭得更加频繁。
“殿下,这……”
离淮与王娘子显然也没预料到会是这种情况,纷纷傻眼,怔愣原地。
听到自家殿下打趣的声音,离淮尴尬地挠了挠头,小麦色的皮肤泛起几分红晕,显然有些羞赧,一时知道该如何回答。
“是属下们眼拙,奴婢走南闯北这么些年,见过的烈马已然数都数不清,可就是这匹马,属下驯服的时间最长。”
“今日见殿下轻易驯服,属下实在羞愧,但奴婢可以说,殿下怕是身藏极高的驯兽本领。”
王娘子先是面上划过几分愧色,随后又目光灼灼地盯着祁棠看,那眼神仿佛是看见了什么稀世天才,若不是顾及尊卑,她就是豁了这条老命也要带殿下去把这项本领发扬光大!
一连串的夸赞声像是不要钱地传入祁棠的耳中,夸的她都有点羞涩了。
“咳咳。”
祁棠轻咳几声,白净面颊的绯色渐渐爬上耳根,红彤彤的一片。
“殿下您是热着了吗?”
离淮第一时间发现女孩的异样,出声问道。
闻言,祁棠差点嗓子一噎,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连连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两个安静。
“既然此马对本殿很是亲近,那你们也不必过分忧虑了。”
“你们先去忙自己的事吧,本殿有事先走了。”
祁棠清灵的声线说话不快不慢,字字清晰入耳,听得很是舒服。
目睹完祁棠不费吹灰之力便收获了一匹良马的二人,心中的担忧彻底消散,皆是拱手垂眸,应了声“是”,便转身离去。
尤其是离淮,被殿下委以重任,她必须得把任务成功完成,才对得起殿下的信任!
见二人离开,祁棠才悠悠转身,看着温驯的枣色骏马,目光柔和了几分,看了眼身上宽大的衣袍,索性将袖子纷纷束起。
女孩拉过马鞍,借力一蹬,翻身上马,动作潇洒利落,任谁看了都觉得赏心悦目。
祁棠拉起长鞭,身下的骏马高声厉叫了声,前腿高高扬起,她控制了下手上的力道,枣色骏马又缓缓站稳,似乎清楚地知道它的主人的用意。
不曾想到这匹马如此合她的意,祁棠唇角扬起的弧度愈盛,绽放的笑颜是来自原始的快乐,整个人看起来鲜活有力。
她轻轻地抚了抚骏马的头顶,眸底透出几分思索,仅是片刻后,微拧的眉眼便缓缓松开。
“俗话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你我今日如此投缘,便唤你‘千里’如何?”
千里好似听懂了女孩说的话,高亢地叫了一声,整匹马都好似兴奋起来,似乎对这个名字很是满意。
“很好。”
“千里,我们走!”
女孩莞尔,拉起长鞭,猛地一挥,一人一马便疾驰而去。
……
不知过了多久,祁棠只知道眼前的场景由宽阔的官道变为街道,又由街道变为人迹稀少的行道,在狂风的吹拂下,祁棠眯着眼望向前方,隐隐约约看见了“太女”二字。
半刻钟后,一匹枣红骏马安静地停驻在气派矜贵的太女府邸前。
“千里,我们到了。”
祁棠轻声地对千里道,随后翻身下马,双脚平稳落地,几缕墨发散在额前,如江湖侠女一般,豪爽英气。
千里似是有所感应,“吁”了一声,马蹄踢了踢地,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心,温良乖顺的不像话。
“千里真乖。”
虽然面对的是一匹马,但祁棠仍旧很及时地给它提供情绪价值,进行适当的夸赞。
守在太女府门前的侍卫见一匹马奔驰而来,纷纷拔出手中长剑,警惕地看着骑马而来的人。
刚围过去,才看清来人竟是当今的二皇女殿下,舒缓了口气的同时,也是迅速地将手中长剑收回,恭敬地跪在地上。
“奴婢见过二皇女殿下,刚才未看清来人就对殿下兵剑相向,望殿下恕罪。”
两人的声音不卑不亢,平静有力,认识到自己的不对第一时间便会改正,不愧是当今太女府中仆从,就是眼识较之寻常府里的仆从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祁棠眼眸微垂,敛去眸底一闪而过的赞美之色,从容道:“不知者无罪,本殿倒也不至于因此同你们计较,快起来吧。”
“是。”
两位侍卫闻言,依着祁棠的命令起身,虽然从容,但视线一直没有越过祁棠的衣袖,眉眼间恭敬的神色了然。
“本殿今日前来正是想与阿姐一叙,烦请二位进去同阿姐说一声。”
毕竟是没有给宁和打声招呼就直奔而来,拜访的礼数还是要周到的。
祁棠这般想着,但并未见二人进去询问,反而一个两个的,面上挂着些许不解和慌张,惹得祁棠心下微惊,不由出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为何不进去通报?”
两句疑问同时出现,可见祁棠心中的疑惑并不小,语气也带着些许激进。
纵使这般问,两位侍卫仍是面面相觑,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愣是没一个回答。
见到此番状况,祁棠心底的不安逐渐被放大,柳眉微蹙,不施粉黛的小脸忧色明显,逐渐沉了下来。
“你们这般支支吾吾的做甚?!本殿命令你们将其中缘由说出来,否则,休怪本殿心狠了!”
祁棠冷哼一声,水润的眸子第一次阴沉的吓人,心脏被慌乱与不安彻底占据,声线极低,大有一副她们不说实话便立刻要将她们斩首的架势。
“从明,二殿下与主子乃一母同胞的姐妹,或许殿下她能开导开导主子呢……”
从暗咬咬牙,冲着身旁缄默不语的从明小声说了句话,然后深吸一口气,上前走了一步。
见从暗有要说出口的趋势,从明眸色一惊,连忙想要拉住这个急性子的妹妹,但显然是来不及了,仅仅只抓到了空气。
从暗眼中仅是决然,先是同祁棠拱手行礼,沉声道:“回禀殿下,奴婢二人并非故意不去禀报,而是……”
似是想到什么,从暗的语气顿了顿,面上竟露出几分愤愤的神色,继续道:“而是太女殿下此刻将自己关在酒窖中,已经半日未曾出现了。”
“把自己关在酒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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