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滥用酷吏、以至汉律形同虚设,纲常沦丧……”

“陛下治罪,不以汉律治人,而以自身喜恶、乃至虚无缥缈之巫蛊罪人……

刘靖正写着……

突然,外界传来通报声音。

“殿下,史皇孙来了。”

刘靖收好未写完的《还愿疏》。

不一会儿,刘进就与太子少傅石德,匆匆走了进来。二者脸色焦急,刚一进来,刘进就惊惶道:“二弟,父王出来了,但听说发冠与锦袍都留在了建章宫,刚出门就被宗正府的人带走……”

“太子这次恐怕凶多吉少!”少傅石德也立即道:“昨夜事情落定,朝廷的官员连夜都往这建章宫赶来。”

“御史大夫暴胜之一个时辰前就已经去了建章宫,九卿官员已经到了六位,就连远在贰师将军李广利,之前听到刘屈氂接诏,也带兵往长安赶回。最迟怕是明日午时就要赶到建章宫……”

刘进在原地急的走来走去,“怕是……怕是皇爷爷真要废父王了!”

对此,刘靖也是沉默起来。

现在傻子都看得明白,结合此前诛公孙、更名尧母宫等种种迹象,怕是那位陛下就等着这一天。

刚好,眼下太子起兵,罪证十足,自然顺水推舟。

“大哥和少傅前来,让我如何做?”刘靖忽然问道。

看这两人急切找自己的模样,应该是有事情要说的。

是想让自己去求情吗?还是另有计划。

正当刘靖猜疑之际,却见刘进已经看向自己,万分殷切的嘱托道:“二弟,当此之时,你万万要保持冷静。”

“嗯?”刘靖一愣。

却见石德也连忙说道:“此时群臣如饿狼,全都想上来扑咬太子一口,若能顺得陛下心意,定能加官进爵。甚至此次在长安阻拦太子有功者,按照陛下性子,恐会封侯!”

“如此巨大利益之下,我太子宫人人自危,群臣恐怕要落井下石。而太子与我等明日被定罪之后,再也无可用之地。”

“但景皇孙还在!”

石德说到这里,依然是满面的悲怆,“景皇孙现在就是太子宫唯一的后手,陛下如今什么心思,没人能猜到。但能让景皇孙来安抚民众,便是承认了景皇孙献上祥瑞之功!”

“所以,明日我等定罪,景皇孙便是有功。”

说到这里,石德谨慎看向四周,连忙道:“景皇孙千万记得,若是群臣提议,为景皇孙提前赐王,万万不可接!”

“若只是赐候,可接!”

说到这儿,其挥动袖袍,似乎就要跪下来。

刘靖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虽说皇室子孙最后都得有个名号,但他现在还没到封侯封王的年龄。

更不要说,对方为什么要提起这些?

刘靖见此急忙将其拉住……

却见石德抬起头,声音焦急又哽咽。

“景皇孙……太子宫上上下下,乃至老臣身家性命,能否保全,就在于景皇孙明日是否能静住!”

“臣知道,景皇孙要还愿。”

“可臣也听到了,景皇孙前去甘泉宫时,在那里的大胆之言,若非天象变化,恐怕现在……”

石德摇了摇头,不敢再说。

而刘进忙道:“天象可变化一次,但绝不可能变化两次,明日他们言父王之过,让祖父定罪,必然会提及你的大胆狂悖。所以,当下万不可再冲动,给他人把柄。”

石德也连忙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此次不管群臣如何说,陛下如何定罪,天象在前,民心在望,这祸端是蔓延不到景皇孙头上的。景皇孙有天赐之福,我太子宫定有一丝起复之机啊……”

刘靖听明白了,石德和刘进匆匆赶来,就是想让自己退却的。

刘彻没出现的时候,他们能抱着殊死一搏的决心,在长安起兵,要登基执政。

可刘彻出现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无论站在谁的角度,此次以退为进,都是个好办法,更是能保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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