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云?”

刘彻尚在发怒,但在听到公孙卿最后一句话后,顿时起身。

他来到大殿的窗户旁边,朝着天外看去。

目中所看,果然看到了许多飘荡的白云。

但这种天气,他看的太多了。

“就是这些,让你为其求情?”

刘彻转身,“公孙卿,朕知道卫青曾救你一命,但你选在这个时候报答这个恩情,就真不怕把自己搭进去吗?”

公孙卿连忙举着双手上的麻纸。

“陛下,方才晴空万里,无风无云,景皇孙念出这几句后,突兀就涌现了一些云彩,连风都有了,这是臣亲眼所见啊!”

“陛下!可否能让臣看看那两句诗歌?”恰在这时,金日磾忽然道。

从刚才公孙卿念的时候,他们就感觉很熟悉。

刘彻显然也想到那些话,眼下摆了摆手。

金日磾来到公孙卿身边,将其手中的麻纸接了过来,只是看了一眼,便急忙看向身后一众内侍,“可将景皇孙送来那石龟带回?”

“都尉,此次轻车简从,还在甘泉宫放着。”

“那四句诗歌?”站在一旁的霍光问道,他其实记着内容,但由于不可说的原因,所以不能从自己口中念出。

那内侍先是看了一眼刘彻……

“不用了,朕记着,诅咒朕的祸端,朕如何能忘记?拿过来!”

金日磾快步走向刘彻。

后者将两句诗歌放在一起,看了一眼,“哼,果然是一首。”

“莫非他真以为朕这么好欺,这除了证明这祥瑞就是他作的手脚之外,还能证明什么?”

“你不会真以为,这是所谓的天赐之言吧?”

刘彻咬牙看向公孙卿。

“他若是事先将这首诗歌拆开,前半句刻在石头上,后半句他自己念出来……不也是现在这样?”

“盈缩之期……这两句倒是个好兆头,人寿命长短,不是由上天决定,调养身心,就可延年益寿!”

“配合上前四句,多好的一首诗歌啊,的确像是垂暮老人所做,不是他这个年纪的能做出来。”

“可即使如此,难道他不会以为,朕会真的相信他这欺君之言?”

“他在教朕如何做事,如何为君吗?”

最后一句话,刘彻赫然看向了公孙卿。

此时此刻,对于公孙卿而言,这个垂暮帝王的压力,要比他曾在好些年前的东莱山上见过的陛下,威严更重!

那时候的陛下,尚且有一丝仁慈。

可现在,公孙卿忽然惊恐的发现,没人给自己求情了。甚至陛下是真正的对自己动了杀意。

无来由的,他忽然有些后悔,但想到刚才神明台上看到的一切。

索性,都冲动到这儿了,难道还能退后?

公孙卿心中果决,此刻猛地跪在地上,

“如若陛下不信,臣请陛下去神明台亲眼一观……”

公孙卿忙道:“石龟可以作假,诗歌可以作假,但绝不是景皇孙这个年龄的人,能够作的假!”

“更何况……”

公孙卿猛地将头磕在地上,喊出四字!

“天不作假!”

……

长安城内。

气氛沉重、肃杀,外加一丝丝已经渲染开来的血腥!

那是刘据将此前抓到以“巫蛊害人”的方士,下令诛杀所致。

此举赢得长安城一片百姓的喝彩。

再加上,事情超乎顺利的进行,将所有的敌人都赶去了西城门,只要自己再快一些,就能让长安彻底安定下来。

届时,什么阴谋轨迹,什么奸臣贼子,只要他占据中枢长安,都没了作用!

等到那王弼在父皇跟前,将自己说过的话和盘托出。

届时,父皇或许会接受这一切?

刘据没有答案。

但在昨夜前往北军之前,他已经在自己的母后面前立下誓言,以巫蛊陷害太子宫、陷害长乐宫的必须死。

刘家的子孙,绝不在懦弱中被人逼死!

可是从北军回来,仅有的一点儿胜势,全都变了。

北军护军任安!

曾受卫青之提拔,太子宫庇佑,刘据本以为此次亲自前去,持符杰,必能让对方听命行事。

然而,对方拿了符节,却转身进去关闭营门。以至于现在……城外大军逼近,各郡县的兵卒已经被调动来了长安。

就连父皇的亲军,长水校尉、胡骑校尉也跟着来了。

“迟了!迟了两天!”

“可惜我大汉,终究要亡于前秦之祸吗?”

“太子,你当初就不该听信景皇孙之言,失去了最为宝贵的时机啊!”

少傅石德悲苦感叹,天子改革北军之后,八校尉是真正从各军找出的千里挑一的强兵,加上各郡县调过来的士卒。再有继续往长安赶的其它兵卒。

“怕是如今,已被奸人所趁!”

闻言,刘据也默然不语。

“靖儿初心也是为我太子宫,孤却没想到,他们下手如此之快!”

“他们放出传言,靖儿被送去神明台求雨,怕是在路上就遇害。”

“此前孤甚至还怀疑,父皇有意废孤。但现在,王弼传去消息也不见局面变化,恐怕……父皇也已被他们所控制。”

“如今汉室的希望,全在孤身上!”

想到这里,刘据再度打起精神,登高一呼。

“如今父皇已被奸人所害,诸君,随孤一起冲杀出去!”

“诺!”

……

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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