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后日就要出盛京去木兰围场秋猎,苏叶便觉得有些烦心,不禁自嘲,她也是入奢容易,入俭难的俗人。

自从圣上登基,程寰玥垂帘听政,以圣上年幼需照顾为由般进了乾清宫后,她就极少亲自动手伺候人了,她除了代程寰玥处理宫中诸多事务外,便全心照顾圣上与三公主,除了做些吃食外,旁的事情都有小监宫婢,也无需她亲自动手。

但去秋猎恐就要她亲自动手了,倒不是程寰玥身边缺人,而是她必须如此。

她不能忘了身为一个奴婢的本分。

思及此,苏叶眸中满是自嘲之色,其中掺杂着些许坚毅,总有一日她要得到她心中所盼的自由日子。

乾清宫

“皇儿若是喜欢芩儿,母后也不拦你,都入宫便是,但后位需是蕊儿的。皇儿,你要知晓立后之事非比寻常,不可只顾着自己的喜好,你是坐拥天下的帝王,便不可多有私心,蕊儿性子更为稳妥。”

“母后,若是您唤朕过来是说此事的话,就请母后不要再为难朕,朕愿意听从母后立程氏女为后,但朕属意的是程令芩,若母后觉得程令芩不堪为后,也可再选人便是。”

程寰玥话都未曾说完就被圣上打断,自是心中不郁,再听他这般说更是艴然不悦。

“就是不能是蕊儿,皇儿你可知晓你一日不立后大婚,一日便不得亲政,你已然长大了,

有自己的想法了,难不成你要为与哀家作对因小失大吗?”

“母后,您的意思是朕若不立程令蕊为后,就不能选旁人,也不能大婚亲政了?”

不等程寰玥开口,圣上轻‘呵’一声继续道“如此倒是顺了母后的意不是吗?难不成母后真的愿朕亲政吗?”

程寰玥眸中满是怒意,抬起手指着圣上道“你,你可真是哀家的好皇儿,难不成你要忤逆哀家,做个不孝子不成?”

程寰玥被戳中心事,自是有些恼羞成怒了,她舍得吗?

在未曾沾染这掌管天大的大权之前,她自是舍得的,瑜儿可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亲生儿子啊,她哪里会不舍,她恨不得把这世间最好的一切都给他。

但手握权利的感觉太好了,她心生不愿也属人之常情,但是她知晓若她不还权,时日久了别说是满朝文武百官,便是全天下也都不会同意。

因为她是女子。

哪怕她身怀治国之道,在她垂帘听政这些年来国库丰盈,百姓安家乐业,手有余粮也无用。

故而她虽不舍,但也未曾想过不还权给瑜儿。

但她心中深处,自是不服的。

再加上瑜儿如今对她成见颇深,事事都与她唱反调。

“母后您明知晓,大晟重孝,如今这般说朕是要陷朕与万劫不复吗?若无朝堂上之事,朕就不留在这里惹母后生气了,但朕绝不立程令蕊为后,若是母后实在是不满程令芩,要么就劳烦母后辛苦些,着人把她教到您满意为止,要么就再选一人便是,远的不提,便是盛京城中名公钜卿,权门势要家中适龄的姑娘,想来也是能选出让母后喜欢的。”

皇子所

安王所居住的小院儿中可谓是门庭冷落,鲜少有人踏足,便是身边伺候的宫婢小监对他也是尽可能的躲着,别说是尽心伺候了,不踩低捧高的克扣其份例已然是大幸了。

“王爷,您自幼身子就不好,要奴才说秋猎不如不去,您又不擅长马术,便是去了也无趣的很,况且靖王前几日才刚刚寻了您麻烦,若是到了围场,万一对您动手,打猎之时发生些意外也属寻常,你不如老老实实待在宫中,待日后就藩也就不用过得这般憋屈了,便是您想日日狩猎也是可行的。”

伺候安王的小监全寿一边收拾行囊一边道,看似是替安王着想,实则全是抱怨之语,待其念叨的都觉得口干舌燥了,安王却好似未曾听见般,自顾自端坐在书案上练字。

全寿撇了撇嘴,也不知晓其练字有何用,他可真是倒了大霉,被分到安王这处。

现今也只好努力攒银钱,待日后求求人,他宁可去内务府做个杂役小监,也不愿跟着安王去封地。

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圣上与太后娘娘最为忌惮的便是安王,盛京离着云省可是有千里之遥,这一路上出现点意外恐也不会有人起疑。

届时他的小命也是保不住的,更何况云省山中多有瘴气毒虫,便是侥幸到了封地,恐也过不上舒坦的日子。

也不知道安王是怎么想的,明知晓自己不受待见,还要往前凑,老老实实待在宫中不好么,不缺吃不缺喝的,非要去什么秋猎,害得他又要劳累几日。

安王身边原先的小监恐就是这般被累死的。

全寿心中满是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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