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根不能不生气。自从他回到古镇,就想着让侵占了庙宇,杀了方丈的日本兵燃着高香,面对古镇跪在山坡上来谢罪,让古镇的乡亲们有怨述怨又恨泄恨。可眼下到了赵先生这里什么都不可以了,这让王长根对日本兵的一肚子愤怒无处释放。他咆哮的就像一个疯掉的驴子,翻蹄亮掌,张狂地想要挣脱栓在自己脖子上的绳子。他不能和赵先生施威,可是他眼前就是九川一郎,王长根可以拿着九川一郎泄愤。他从腰间抽出来皮带,不容分说,抡起来就对着九川一郎劈盖脑地打去,打的九川一郎狼哭鬼嚎。

看到王长根像发疯地野牛一样对九川一郎施起了淫威,赵先生一个箭步冲过去,挡在了九川一郎的面前,吼着:“王长根你这是要干什么?”王长根高悬着皮带,怒目看着赵先生,猛然间,他又把皮带抽象另一个士兵。皮带落下,这个士兵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印。

王长根用的是警察的警用皮带,前面有一个厚重的铁卡子。这种皮带既可以为警察料理腰间生活,也可以作为武器攻击他人。王长根现在有着无法发泄的怒气,抡起皮带来,就如疾风暴雨,落下就像铁锤斧头,打在日本士兵的身上,纵然是穿了盔甲,也会留下撞击的烙印。

张锁冲上来了,马小龙也冲上来了,他们紧紧抱住王长根。马小龙央求着说“师傅,他们已经是俘虏了,不要再打了。”

王长根用足力气推开马小龙,狠狠地把皮带抽打在他的身上,骂道:“狗日的,是他们砍了方丈的头颅,是他们让我的桃子死无完尸,我不该打他们吗?”王长根暴怒着,眼睛里充满了血丝。

“师傅,要打就打我吧,使劲打!”张锁挡在马小龙身前,看着王长根。

王长根慢慢地放下皮带,狠狠地把皮带扔到地上,蹲下来,抱着头痛哭起来。那哭声震撼着山峦,震撼着庙宇。撕心裂肺,气断肝肠。

赵先生想要上前去劝说王长根,黑衣人伸手拦住他说:“让他哭出来吧,压在他心里的仇恨太深了。”

黑衣人深深地理解着王长根。他知道这个重情重义的男人,心里所有的希望都被日本人给践踏了。他想有个家能够遮风挡雨,过上一头牛耕田,一铺炕暖脚,一个老婆疼爱,一个孩子绕膝普普通通的日子。可是这些简单的希望,都因为心爱的女人桃子被日本人炸死,全都成了泡影。他想回到庙宇陪着方丈做个守庙人,为百姓祈祷风调雨顺,纳福安康,让乡亲们有个精神寄托的地方。这一切的愿望都被日本人杀了方丈泯灭了。抓到了仇人,他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处置,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剩下的只有眼泪,只有委屈。黑衣人希望王长根通过他的嚎哭,留下的眼泪能够排解他所有的仇恨和愤怒。

痛苦过后的王长根和黑衣人一样都面临着何去何从的选择,这个十字路口等待着他们的去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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