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鸡打鸣,太阳东升。天亮了。还在旅店的士兵疲惫地往屋内浇水。

狱中的周舟父子并没有显得焦急或害怕,而是胸有成竹地靠着墙,谈着天。

周舟他爹拍着周舟肩膀说:“儿啊,这一切都在你爹把握之中。咱们今晚肯定能从这里出去,到时候咱们走的远远儿的。”

周舟重重点头道:“爹,我信您,咱们到时候一路向南,去组织的总部。咱们家作为组织的耳目做了不少贡献,到时候娘肯定也能被放出来。”

他爹默默点头,别过头去。

二人无话。

直到午时,来送饭的卫兵打破了平静。

周舟父子跪着接过木盘,已经饿了半天的周舟迅速伸手抓过清水一样的稀粥往嘴里猛倒。周舟他爹在一旁把着碗边,呆坐了半晌,随即恍然大悟,把稀粥倒在木盘上。周舟见状赶忙抓住他爹的胳膊制止,嘴上说:“爹,您不吃给我呀!”可为时已晚,一碗粥已经归于木盘。周舟看着两个空碗,心里不是滋味。周舟他爹在一旁暗笑,拍了拍周舟,指了指木盘。周舟看向木盘的双眼圆瞪,硕大的“子时”若隐若现,周舟此时也笑出声,和他爹拥在一起,嘴上支吾:“咱俩今晚就走。”

周舟家的旅店火还没灭,卫兵向上汇报之后县衙安排一位捕头带领一众县衙属兵前往。那位捕头刚推开旅店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在二楼两位卸下甲胄的士兵不断往屋内浇水。捕头两三步迈上二楼,遣散士兵。站定后两手前平推,作阴阳指,曲肘并手,大喝一声,只见捕头脚下罡风四起,客房门被鼓吹地不住抖动。只见捕头两手指向被冲到角落的火焰,两团罡风将其拱起,到半空再将其团团围住,捕头右手并指回收,那团东西也缓缓向捕头靠拢。直到捕头胸前,他两手向中挤压,两腿微屈,罡风愈发强烈,发出呼啸破风声,客房门抖得厉害。罡风每强一分,那火便小一分,但是却显得更晶莹剔透。就在火焰快要消失时,只听“啪”一声脆响,“呼——”灰白色的风从底部开始骤然变成火红色,空气中弥漫着焦木头的酸味。风越卷越大,旅店的桌椅柜台,士兵捕头,一个不放。卷破二楼楼板,扎到一楼,把一整个客栈全都吸进去。火红的龙卷直通天际,染红半边天。烧了不多时,火红褪去,可是灰白的龙卷越卷越大,越吹越猛。

届时,天空飞来一队排成人字的鹤群,它们围在龙卷上方排成首尾衔接的圆形阵列,停在空中,随后用力振翅,本来前进的龙卷骤然停下,又是一记振翅之后,本来直通天际的龙卷也如同谢幕舞者的裙摆,逐渐收起。被卷起的木材重重摔落,激起漫天尘土,还有几堆细白飞灰弥漫在尘土里。

如此大的动静当然招来了当地的大理寺卿,身着玄色飞鱼服的高大男子在地面疏散人群,偶尔帮助街上百姓挡住飞来的巨物。这位大理寺卿是真的又高又大。矗立在原地,足有两层楼高,臂膀有街道宽,两条腿约是四人合抱之粗,两条胳膊比之大腿不遑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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