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
一拍桌案,贾政把一封写着“存周世兄亲启“的信封仍在桌上,气的脸色发黑。
“那薛蟠在金陵打死了人,假装病死了,跑到我们这里来躲罪,真是无法无天,视朝廷法纪于无物。“
“老爷,”
门外响起叩门声,宝玉唯唯诺诺的走进来。政老爷正在气头上,没好气的问了一声,
“做什么?”
“外面有位叫刘墉的人找您。”
“不见!”
捋着胡须,随手一挥,宝玉吓得浑身一激灵,拔腿就走。
知晓自家儿子的性子,跟他交好的人,又能是什么饱学之士?这孽畜准是又找了些不三不四的人,连拜帖也不投,就说要来拜访自己。还说那人叫什么来着?刘。。。刘庸?!
脑海里一声惊雷,政老爷眼睛瞪得溜圆,下巴一疼,那乌黑油亮的胡须竟硬生生被拽掉了几根。
顾不上心疼,政老爷夺门而出,三步并两步的撵上宝玉,揪着他的衣领子大声问道,
“你说那人叫什么?”
“刘。。。刘墉。”
宝玉吓得快哭出来,结结巴巴的说,
“那人还说自己是什么,什么大学士。“
“体仁阁大学士!”
政老爷的声音不禁又高了个八度,几乎是在惊声尖叫。
真。。。真的是刘大人!刘大人怎么会突然来拜访我?
“快,丫鬟呢?快给我沐浴焚香更衣。”
猛然回神,政老爷四处张望,庭院里空无一人。
“老爷,今日薛家要来,丫鬟们都去门前候着了。“
“胡闹!胡闹!这薛家和刘大人能一样吗?快,快!”
政老爷急的直跺脚,从架子上拿下官服,又从柜子里端出乌纱帽,
“你看我这帽子戴着正不正?”
不敢多做拖延,政老爷急匆匆的领着宝玉走出门去,
“你可知刘大人寻我所为何事?”
宝玉急忙摇头,他从未见过父亲惊慌成这样,那罗锅老头难道是什么大人物不成?
“不知,不过刘大人是和柿儿妹妹一起来的。”
。。。
“柿儿,这珠花可是宫里来的,难得一见的款式,你快戴上看看。”
闺房里,秦可卿捻起一朵玛瑙珠花,不由分说便戴到阿柿头上。自从那晚交谈之后,她的病是一天比一天好,如今竟有些神采焕发。
“秦姐姐,我平日里出门打打杀杀的,这珠花可没法子戴。”
“我倒是觉得,你把头发盘起来的样子更好。“
黛玉则仔细端详着阿柿的侧脸,鹤颈朱颜,正值青春芳华的少女,惊鸿一瞥,便胜过人间无数。
用小指扣了一块唇红,轻轻的点在唇上。黛玉素手托腮,映着烛火,满意的欣赏自己的作品,
“你呀,平时也不打理,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捏一捏阿柿脸颊,柔情似水,目光盈盈,黛玉俏皮念道,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喂喂喂,你背易安居士的点绛唇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我可没。。。”
“咚咚咚”
阿柿盘着腿,搓着白生生的脚指头,鼻尖发痒,呆在这闺房里简直度日如年。正欲找个借口,摆脱这旖旎氛围,叩门声却突兀的响起。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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