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吃痛,满脸厉色,竟用另一只手作鹰爪剜向阿柿双目。

阿柿一手拿糖葫芦,不得已松开擒拿,却见那小厮不依不饶,左脚并右脚,竟是以一招鸳鸯连环腿踢向阿柿小腹。

“铮!”

一声铿锵剑鸣,天地为之一清。

黄衣小厮汗流浃背,瞧着抵在脖颈上的一汪寒刃,喉头动了动,狞笑道,

“公子,天子脚下,拔剑怕是不好吧?”

阿柿朝一旁使了个眼色,年轻的锦衣卫亮出腰牌,朗声道,

“锦衣卫办案,圣上御旨,欲行刺刘大人者,杀无赦。”

沿街看热闹的人立马作鸟兽散。

“哎呦,误会,误会。”

一个长髯男子快步走来,讪笑道,

“刘大人,多日不见,还记得张某吗?”

“放下。。。哎呀,大庭广众的,快放下。”

身后年长的锦衣卫在帮忙拾锅饼,刘大人赶忙扒拉阿柿的胳膊,催促她放下剑。闻言,仔细打量着长髯男子,迟疑道,

“你是。。。?”

“哎呀呀,“

长髯男子尴尬的笑笑,拱手作揖,谄媚道,

“刘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上个月您驾临京畿营,正是在下接待的您呢。”

“哦。。。你是那位京营佥事,我记得叫。。。张汧?“

。。。

一行人把中年人搀进小巷里,树荫正浓,坐在人家门前的青石板上。

“头儿,那木棍。。。”

年长的锦衣卫附耳过来,指着男人拄的木棍低声道,

“手感不对,实在太沉了些。”

此二位小旗皆是洪百户派来的,与阿柿一同护卫刘大人的日常起居,形影不离。

年长的这位唤作王斌,三十余岁,原先也是总旗,善使一柄斩马长刀,走的是大开大合的沙场路数。

年轻的叫作叶暇,二十来岁,练的是南边一种短打武艺,极擅巷战,配上两把鸳鸯短刀,舞起来密不透风。

汉子坐在寒冷的青石板上,闷声拍打着锅饼上的土灰,嘴里嘟囔道,

“可惜了这馍,刚出锅滴。”

见他丝毫不理睬,阿柿走到墙边,伸手掂量了一下男人拄的棍子。

“这是西北的一种硬木,长在极干极旱的沙漠里。”

刘大人坐在门前的栓马桩上,闷头吸着烟袋,

“这木头容易裂,当地人就把它浸在桐油里,泡个两三年。棍子就变得坚硬沉重,如金铁一般。”

老头儿伸过手,“梆梆”的弹了几下木棍,其声低沉如坠石入湖,不禁感慨道,

“老夫去河西的时候,家家户户都有一根这样的棍子。那时候人人背井离乡,家里东西什么都丢了,唯独这根棍子不能丢。”

“一晃,唉,都十年过去了。”

闻言,男人一愣,把锅饼揣进怀里,跪下来对着刘大人”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

“给大人您磕头了。”

刘大人赶忙将他扶住,仰头看看天色,日头正午。

拍拍腿起身,掂量一下钱袋子,刘大人回头对着一行人说,

“天色不早了,走,我请你们咥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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