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口也未免太大。

“阮公子未免太不给面子!”

凌舟给阮棠剥了一颗橘子,连上面白色的筋络都细细地择干净了放到她盘子里。

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不是本公子不给你面子,只怕韩知府要不起。”

凌舟从怀中缓缓掏出一物,羊脂美玉的玉佩在灯光下发出温润的光泽,韩知府脸色微变:“这……”

韩知府就算不懂这玉佩质地,但也认得上面的字。

“韩知府认得此物吗?”凌舟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韩知府做事向来滴水不漏,坐镇河东道多年,不知替崔家敛财多少,可眼下,那双老谋深算的眼睛却闪过一抹震惊。

倒不是震惊凌舟身份,而是凌舟在他面前亮出自己身份他便没有办法再和他装糊涂,更别说占据先机。

接下来他的任何话任何行事都有可能落个不敬太子的罪名,甚至不需要证据便能就地正法。

他虽然管着河东道官员,但名义上只是江州知府。

就像万仞山名义上只是万通的老板一样。

韩知府一瞬间便有了主意,笑着感叹:“没想到太子殿下如此信重阮家,连这太子令牌都给了阮家。”

韩知府眼神微眯,就是不承认凌舟身份,甚至还倒打一耙,言语里都是在说太子重外戚。

这要是在朝堂上,不知有多少御史会咬着阮棠不放。

果然厉害。

怪不得崔家敢让他出面。

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韩知府这话有意思,”凌舟唇角扯出几分笑,只是那笑不达眼底,整个人越发冷厉:“那我便直说了,不止江州,河东道所有的矿以后姓阮,我说了算。”

凌舟这话理直气壮,且态度嚣张,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阮公子,”韩知府笑了笑:“河东道民间的矿场大大小小不知几何,所有都你说了算,这胃口未免太大。”

老狐狸果然是老狐狸,河东道的矿场的确不少,朝廷把几个矿场采集权给了崔家之后,为制衡崔家允许民间开采,只要向朝廷缴纳赋税便可。

可崔家这些年吞并了不少,就连陈家也被他灭门。

这些矿场其实都姓崔,如今要姓阮,他倒是急了,给他讲什么道理。

凌舟抖了下衣袍,翘起二郎腿,散漫道:“是吗,那我便和韩知府说说,江州的矿区这些年铸私币,设私堂,囤私兵,走私兵器,你说这些够不够诛九族!”

凌舟周身都是杀意,丝毫不怕得罪韩崇,虽然这是他的地盘,虽然知道韩崇,或者说崔家在这里埋伏了死士。

他今日便是要把他拖在这里,荆城已经先一步和冯刺史等人解决了矿场的护卫,然后在百姓面前公布矿场坍塌真相以及韩崇这些年替崔家做的事,搜刮的民脂民膏。

这些年河东道的百姓被他荼毒得不成样子,百姓知道真相,愤怒会战胜怯懦,他们不会再软弱,有他们支持,崔家便是没有地基的大厦,瞬间便会倾塌。

他本不想如此,是他们到了现在还执迷不悟,还要攥紧矿场不放。

“阮公子慎言!”韩崇面容出现一丝裂痕,本就有些戾气的面容越发阴狠。

甚至,动了杀意。

芳菲阁是韩崇的地盘,荆城那边不知如何了,眼下能不动手尽量不动手。

凌舟嗤笑:“慎言?便是在圣人面前我也无需慎言,你算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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