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燃烧的炉火下,呐喊声似要掀翻坊顶,直破九重云霄!

随后朱由检让他们各忙各忙,这时一名叫刘汉的工匠才快步跑了过来,为朱由检介绍了他们发明的失蜡法铸炮,失蜡法就是,化铸铁为铸钢,以复杂的退火、淬火程序处理火炮的不同部位,这样的铸炮方法比之前先进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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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路上革辂车内,王承恩看着朱由检几次张嘴欲言,可最后还是没说出口,朱由检看在眼里,问道:“大伴,可是有话要对朕说?”

王承恩沉默片刻后,还是说道:“陛下,您毕竟是天子之尊,何必......向一群小民行礼?是否太过。”

所谓君权天授,帝即是天,老百姓只是你的子民,你身为皇帝又何必向一群小民躬身行礼呢?就算是为了拉拢人心,也实在太过了,王承恩这样想道。

朱由检闻言,叹了一声,这时代的人哪懂得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道理,他提不起兴致解释,只淡淡回了句:“为大明效力者,无论贩夫走卒,朕自当礼遇。”再也不发一言,王承恩也没有再问。

这时马车旁一阵嘈杂,朱由检和王承恩听到陈松的暴喝:“站住!再往前格杀勿论!”

伴随的还有刀剑出鞘之声以及一阵哭啼,还有一年轻男子的呐喊:“马车内可是陛下?草民莫阳,求见陛下!”

陈松惊怒交加,刚才自己一时不查,从雪地里蹦出几个人影来,险些让他们冲到了御驾前,要是陛下有什么闪失,自己可就万死莫赎了。

他带着一干锦衣卫,将那几人团团围住,兵刃也已架在他们脖子上,随时准备将他们就地处决。

就在这时,陈松耳边传来一道声音:“住手。”

原来是朱由检听到动静,下了马车来想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听得朱由检吩咐,一众锦衣卫才纷纷收回刀剑,让出一条通路,朱由检走到几人面前,见这几人身上都只穿着单薄的衣裳,在这冰天雪地里不住地打着冷颤,却仍倔强挺立,看向他这个皇帝的目光中,有害怕,有畏惧,也有期盼。

一共六人,两个老人,一个妇女,两个孩子,还有一个约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朱由检沉吟片刻,开口道:“说吧,拦下朕的车队,所为何事?”

其实朱由检心中已有了猜测,百姓为什么拦皇帝的马车?肯定不是不想活了,而是活不下去了,无非是有冤无处伸罢了。

果然,那年轻人泪流满面,将头连连磕在冰冷的泥地里,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哭诉道:“陛下!草民一家本在京师郊外,有世代耕种的良田三十亩,可就在年前,一名阉人带着一群官兵,将草民一家的田地强行霸占,说什么这是属于陛下皇庄的田地。”

“草民一家气不过和他们理论,却被他们一顿暴打,去官府报官也无人理会,今日见陛下车队经过,草民才冒死前来伸冤!还望陛下为草民一家作主!”

“皇庄?”朱由检知道,皇庄就是皇帝派太监,直接经营的庄田,收的钱都归入皇宫,由皇帝自己支配。

哦,他想起来了,明末土地兼并的并不只有士绅权贵藩王,还有崇祯自己......由于管理皇庄的太监是皇帝派的,没有有人敢得罪,这样更让他们肆无忌惮,为了满足私欲,不断侵占民田,残酷剥削百姓,田租三倍于一般民田。

朱由检不知该说什么好,你崇祯自己穷死了,可你手下一帮家奴可倒是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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