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平山县水兵,背靠平山泽,平山泽沟通滹沱河、冶河,神似梁山泺,平山水兵如入海蛟龙,夺取了不少金军南下的军粮。”

李会奇叹:“沈兄弟,这些事可从未听你提起过,前几日真定城外偷袭金营那么大的事也没见那些乡兵出兵啊!”

沈放讪笑:“我也是无心栽柳而已,若不是我新认的弟弟沈宋提起,都忘了我还有生力军。”

原来,就在从真定经山道返回小作口寨时,沈宋偶然提及他在平山的猎户兄弟加入水军,沈放详细询问才知道平山那边的状况。

沈放本是真定人氏,又是个打杂的混混厢军都头,真定府周边县城熟得不能再熟了。

如今水到渠成,张网捕鱼确实可行了。

他金人铁骑是强龙,那我沈放就是真定府的地头蛇。

如果这张网织成了,就算斡离不的主力骑兵来了也要畏惧三分。

沈放看了一眼李乃雄二人:“你们可曾想过,万一两路金军再次攻至汴京城下,会是个什么状况?”

李会想了想,说道:“朝廷定会召集东南和陕西金军入京勤王。”

沈放又看向李乃雄。

李乃雄犹豫了一下,应道:“东南兵上百年没打过仗,来了也没什么作为,陕西的秦凤军和羌兵或许还有些战力。”

沈放苦笑,这二人还是没开窍啊。

“我说的不是来什么援军,怎么救援汴京。我说的是朝廷那些宰执大臣和官家会做出什么决定?”

李会和李乃雄面面相觑。

这还用猜吗?

以大宋臣工百官对皇帝的了解,割地赔款犒军肯定是少不了的。

见二人没有应声,沈放又进一步说道:“如今西军把粘罕和斡离不都打痛了,虽然金军没有大伤元气,可是这股气必须要找地方发泄,不是吗?”

李乃雄还没反应过来,问:“找谁发泄?”

李会却突然猛拍大腿:“难怪金军要撤出土门关,寿县那边也没动静,金军怕是两路并进,全力攻打汴京去了。”

沈放一直在费尽心机点拨身边的朝廷官员,包括之前和种师闵的对话,以及和李若水的激辨,就是希望这些可助力之人明白,此次金军南掠,与上次决然不同。

可是大宋的朝臣也好,边将也罢,都如同躺在温水里的青蛙,全然不觉铁锅下薪柴越烧越旺。

沈放自知一人成不了气候,所以这半年里绞尽脑汁拉起这支队伍,拼了命跟金军死磕。

为的就是今天,有足够的气势左右身边的下属,踏踏实实的跟着自己干。

自己虽然先知先觉,但是金军掳走皇帝这等大事是绝对不能随便开口的,就算说了出来也没益处,甚至会招来杀身之祸。

今天,北地已被金军切断,而且离金军兵围汴京不足两个月,赵宋官家身陷囫囵,自身难保。

自打着种氏西军的旗号起兵入山西,屡次对决粘罕的西路军,又回师击退四皇子兀术。

这支军队有了和金军正面对抗的实力,更有了和大宋禁军甚至朝廷叫板的资格。

现在,完全可以大放阙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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