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消毒水的味道,让人作呕。”他低下头,声音中带着绝望,“我真不知道我的家人在这种条件下能不能安全撤离。”

一名下士站直身体看着已经完全黑暗的天空,脸上满是愁容,他用脏污的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和泥水,却只是徒劳地在脸上留下一道道痕迹:“先顾着自己吧!天天这么打,人都快累垮了,可那些感染者就跟疯了一样,也不知道它们到底想要什么。”

“要人命呗!”周玉峰不知何时已经走近,他挺直身体,目光如炬,扫视着眼前这些军心涣散的士兵。

几名士兵察觉到周玉峰的到来,纷纷像是被抓到把柄的孩子,迅速低下头,装模作样地检查起自己的武器装备,一时间,战壕里陷入一片沉默,只余下武器碰撞的细微声响。

周玉峰缓步走到那名看起来颇为青涩的平民士兵面前,蹲下身子,与他平视。

“我知道你们不想上前线,”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安抚。

“咱们这里的哪一个人愿意去送死啊,可咱们能退吗?”他微微停顿,加重了语气,“如果我们不顶上去,后方那些手无寸铁的平民怎么办?”

说着,周玉峰站起身,一边有力地挥动着手臂,一边继续说道:“别忘了,你,我,他,甚至他。”

他每说一个“他”,就指向一个低下头、沉默不语的士兵。

被指到的士兵眼神愈发躲闪,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们不自觉地将脑袋偏向一旁,似乎想逃避这残酷的现实,但身体却依然僵硬地站在原地。

周玉峰上前几步,大步走到那名挂着中士军衔的班长面前,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们的家人都在身后啊!”他猛地抬起手指向后方,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似乎要将这句话刻进每一个人的骨子里。

“我们必须顶上去,无论结果是死亡,又或者成为感染者,我们不能辱没了自己身上这一身军服!”

他挺了挺胸膛,军服在寒风中猎猎作响:“你要明白,我们是军人!”

“军人的意义,往难听的说,就是死在我们保卫的那些平民前面。”

“而不是在这里讨论着后方你们的家眷,又亦或自己的小命能不能保得住?”

“我们是他们的最后一道防线,如果我们退了,他们就完了。”

“我们的家人,我们的孩子,我们的父母,都在后面。”

“我们今天在这里拼死守住的,就是他们的明天。”

“如果我们今天退了,那他们的明天就没了。”

“你们清楚了吗?”说到最后,周玉峰完全是在嘶吼。

周围的士兵听完周玉峰的话语,终于抬起了原本一直低垂的头颅,眼神中闪过一丝战意。

“长官,你放心,我们明白了。”那名班长声音沙哑却透着坚定,他动作利落地将步枪弹匣插进胸前的弹挂中,拿起靠在战壕旁的步枪站起身,大声说道。

周围的士兵们也紧握着手中的武器,他们也是有血性的军人,他们也要为了身后的家人,为了自己的家园,拼死一战。

看着这些士兵们终于恢复了一点点的战意,周玉峰的身体也软了下来,后背无力的靠着湿润的战壕,凯夫拉防弹头盔的重量在此刻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这些话语从他口中说出来,连他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可是,为了稳定住这些濒临崩溃的士兵们,周玉峰别无选择。

他只能试图用语言,还有动作激励起这些士兵战斗的信心,从而不让他们在战斗一开始就往后逃窜。

周玉峰也不想死,大前天,他的妻子刚刚给他生下一个男婴,小家伙一生下来就哇哇大哭,声音嘹亮且象征着周家新的希望,也意味着他成了一个小生命的父亲。。

可也代表着他必须顶在前线,给予他们母子俩安稳且宁静的生活条件。

他不能让自己的儿子一出生就失去父亲,他不能让自己的妻子失去丈夫。

周玉峰用力揉搓了自己被冻得有些疼痛且开裂的脸庞,闭上眼睛,仿佛能看到妻子抱着孩子的身影,那张小脸,那双无辜的眼睛,让他心如刀绞。

他多想回家,多想抱抱自己的儿子,多想听听妻子温柔的声音。

可是,他不能。

他是一名军人,他的职责就是保卫国家,保卫人民。

他不能让自己的家人失望,不能让自己的家园被感染者践踏。

……

远处,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天边仅剩下最后一抹暗红。

距离防线不足十公里处,数以千万计的感染者们正整装待发。

它们躲在一片茂密的森林中,这片森林枝叶繁茂,遮天蔽日,为感染者们提供了天然的掩护,使它们能够躲避南方军区空中侦察的力量。

但是,在热成像系统的探测下,南方军区发射的155毫米重型榴弹炮,炮弹不停落在这片森林中,爆炸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每一次爆炸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和刺眼的火光。

在这片被战火洗礼的森林中,死亡和破坏无处不在。

一些感染者在爆炸的瞬间被炸得支离破碎,残肢断臂在空中飞舞,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

这些残肢带着血肉、泥土、还有积雪,狠狠地砸在周围的树木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树干在冲击力的作用下剧烈摇晃,一些枝叶与积雪被震落,纷纷扬扬地洒落在地。

更有一些不幸的感染者,被炸飞的残肢直接击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它们的身体在瞬间被击打得血肉模糊,倒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却很快被后续的爆炸声淹没。

树木在这场灾难中也未能幸免。

炮弹的冲击波将一些树木连根拔起,它们如同被巨人推倒的积木,轰然倒下。

巨大的树干砸在地面上,扬起一片尘土和碎叶。

而那些被炸断的树木,断裂处喷涌着汁液,仿佛在痛苦地哭泣。

更有一些树木在倒下的过程中,砸在了那些普通感染者身上。这些感染者在瞬间被巨大的力量压倒在地,发出绝望的哀嚎声。

它们的身体在树干的重压下扭曲变形,鲜血从口鼻中涌出,染红了周围的土地。

一些树木在爆炸中被点燃,火焰迅速蔓延,照亮了周围的黑暗。

感染者们在火光中显得更加狰狞,它们的眼神中透露出恐惧和愤怒。

在森林的边缘,感染者们手持各种冷兵器,刀刃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寒芒。

这些普通感染者们在特殊感染者的压制下,保持着绝对的安静,只有狰狞的面孔和血红的双眼,代表着它们嗜血的本性。

在感染者群中,一些体型较大、行动更为敏捷的指挥型特殊感染者穿梭其中。

它们发出尖锐的嘶吼声,感染者们在听到指令后,开始有条不紊地调整位置,逐渐组成一个个方阵。

这些方阵在特殊感染者的指挥下,缓缓向前推进,每一步都显得沉重而有力,仿佛大地都在为之颤抖。

在方阵的后方,一些体型更为庞大的巨型感染者正缓缓移动。

它们每走一步,地面都会震动一下,发出沉闷的声响。

只要等这些巨型感染者到达方阵的最前方,那总攻就将发起。

与此同时,借助着黑夜的掩护,已经有数百支由几十只感染者组成的小分队出发前往侦察。

它们如同一股股黑暗的洪流,悄无声息地在森林中穿梭,朝着防线的不同方向前进。

这些小分队的目的明确,就是去试探哪道防线上军队的火力最为薄弱,且容易突破。

它们行动迅速而狡猾,利用森林的掩护,避开可能的侦察,寻找着防线的弱点。

一旦找到合适的突破口,那它们将会毫不犹豫的发起进攻,为后方的感染者大部队指引着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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