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殿下既求,我总是要应的
紫铜熏炉,掐丝珐琅技艺。
上等兽金碳,火星时隐时现。
主位上坐了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
岁月予她洗练,只留下些许痕迹。
皇后虽为怀庆生母,容颜并不相似。
魏安一眼未看,垂着眸光,老老实实行礼道,“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毕竟怀庆生母,这礼,拜便拜了。
不亏。
“本宫请先生来讲学,先生不必多礼。”
皇后隔空虚扶,笑道。
待魏安起身,她视线落在魏安脸上。
方才隔着远,没瞧得清。
此刻一看,有些恍惚。
“先生与魏公确有几分相似。”
她语气有淡淡的缅怀。
“娘娘唤微臣无恙即可,叔父也这般说。”
似乎触发了关键词,皇后脸上添了些笑意。
她轻轻抬手,一旁的宫女立奉上一张椅子。
椅子与凳子是两种不同接待规格。
“无恙,坐下说话。”
“多谢娘娘。”
魏安大半个屁股压在椅子上,后背笔挺,不沾椅背,姿态自然不僵硬。
外表、仪态都不错。
皇后暗暗点头。
“无恙俊逸超群,文武双全,魏公可有为你聘媒?”
皇后这直球属实让魏安没意料到。
过于直截了点。
“娘娘,微臣还在丁忧。”
魏安半回答半提醒。
“大奉以武立国,以儒治国,这二百年,有些并不如以往那般细究,换作二百年前,你今日也进不得宫,当回豫州,枯守墓前,晓苫枕砖,寸步难移。”
皇后解释道。
魏安了然地点点头。
他之前便疑惑。
丁忧竟不用他回祖地。
原来答案在这儿。
二五仔也干了些好事哈。
他思忖了下,道,“叔父此前也提过,不过微臣四处乱蹿,定不下来,叔父也忙,这话便不了了之。”
“魏公…十分忙?”
这…您歪楼歪得也太快了。
魏安稍作思忖,道,“叔父心系百姓,以身许国,常忙至人定。”
他这话一句也不虚。
但叔父智力拔群,处理大多公务属于顺手。
无特殊、紧急公务的前提下,叔父每日一半光阴用于看书和打谱。
他那日无事问了一圈,留下的数学、物理、生物一系列书,宋卿在生物上进度最快,三系列进度最快却是叔父。
恐怖如斯。
“人定,他好歹也上了年岁,怎还这般熬?无恙,你当劝劝你叔父。”
皇后关切道。
并不掩饰的关切。
皇后你肯定误会了什么。
叔父身体倍棒!
“是,娘娘。”
“无恙,你为魏公唯一血脉后辈,本宫与魏公也有些渊源,丁忧之后,你若瞧上哪家王公贵女、清流之后,不妨告知本宫,本宫定为你说说。”
有些事永远扎在皇后心中。
比如魏氏后嗣。
“微臣先谢过娘娘。”
魏安起身致谢。
二人又说了一起。
这一榔头,那一槌子。
皇后一直未提及讲学之事。
在皇后第五次望向门外时,长公主到了。
“母后。”怀庆先向皇后请安,又看向魏安,展颜一笑,“先生。”
“殿下。”魏安还礼。
“先生还未开讲吗?”
怀庆大大方方坐下,又招呼魏安,“先生快坐。”
“你往日读无恙的书也有些疑惑,此刻不妨请教无恙,母后去瞧瞧他们午膳布置的如何。”
皇后一扫这些时日因福妃案生出的郁郁,眉宇间明朗不少。
不等怀庆回应,她携贴身宫女离开。
大殿之中除魏安与怀庆,只余几丈外的两名宫女。
“先生与母后说了什么,竟让母后如此开怀。”
怀庆问道。
“随意说了些,皇后娘娘说要为微臣牵线搭媒。”
魏安‘如实’道。
怀庆神色不改,“先生可是在丁忧。”
魏安对上她双眼,又垂下目光,道,“皇后娘娘说在微臣丁忧之后。”
怀庆,“…”
“先生,今日度厄上朝,提出斗法。”她转开话题,美目蒙上一层凝重。
“如何斗?”
魏安也正色起来。
“度厄请设擂台,大奉年轻一代修习武道之士皆可登擂挑战。”
“佛门守擂者法号净念,四品苦行僧。”
“这只是第一关,后还有两关,度厄言斗法当日再揭晓。”
怀庆轻蹙秀眉,思索度厄后招。
“四品苦行僧,那便不是武僧,修禅经。”
魏安轻笑了声。
“朝堂诸公纷纷驳之,父皇却答应了。”
提及这,怀庆更蹙了蹙眉。
若输了,不仅落大奉面子,监正老师的天机盘也要给佛门。
她想起什么,忽露出一丝笑意,“朝堂诸公都说度厄是被你打怕了。”
魏安摆摆手,“全力拼杀,微臣未必讨得了好。”
“老和尚若祭出昨日第二尊法相,微臣只怕也要身死道消。”
“前途尚远矣。”
怀庆玉首轻颔,“佛门确底蕴深厚。”
见她眉心忧虑,魏安笑地转开话题,道,“殿下有何处不解,总让微臣尽一尽先生的本分吧。”
怀庆也按下忧心,浅笑道,“先生稍候,容学生去拿课本。”
“快去,快去。”魏安颇老气横秋地抚不存在的胡须,道。
怀庆脸上笑意立时翻了番。
魏安在凤栖宫未待多久,一顿白粥火锅后便出宫。
清光并未将他传送回家。
……
灵宝观
魏安摸了摸脑门。
国师这屏障有点东西。
“劳二位通禀。”
他朝守门的俩道童揖了揖。
不多时,道童将魏安引至一间静室。
“先生请在此稍候。”
国师忙什么呢?
魏安奇怪。
老老实实候着。
不多时,洛玉衡出来相迎。
她肌肤凝脂如玉,两颊淡淡桃红,鬓角的青丝凝成一缕,是她肌肤渗出的细汗打湿。
比之以往,她浑身散发的婀娜魅惑更让人挪开眼睛。
“你不来,我也要去寻你。”洛玉衡淡淡与他对视了眼,又转身,“随我来。”
魏安迈过门槛,视线往前,一道夸张的弧线强势地闯入他视野,他连忙收束心神。
二人停在一张摆满瓶瓶罐罐的博古架前。
洛玉衡从角落拿下一个通体玄色的罐子,道,“这是你父亲的天魂。”
魏安接过瓶子。
“你若要招魂,我可将招魂幡的齎材和方法交给你。”
招魂?
魏安心绪有些复杂。
只存在记忆中的便宜父亲。
院长言其只凭一股意志支撑,令人叹服!
“招魂之后便可重生?”
他缓了缓,问道。
“齎材若齐,便可重生!”
“多谢国师,又让国师沾染因果业力了。”魏安拱手,起身后又道,“我可否以言出法随为国师压制业火?”“不可。”
洛玉衡忙道。
她如今便是以己身修为压制,一朝爆发,她好悬才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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