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几日不见,莫瑾看上去又成熟了几分,只是见到叶蓁仍如以往那般紧张,行礼时不敢抬头也不敢瞧人。叶蓁见他脸颊通红,便让他靠前,她的榻边有一个火盆,能更暖一些。
“说吧,出什么事了?”
莫瑾急急道:“将军府这些日子不太平,有贼寇出没,前些日子又伤了小公子导致小公子惊厥万分如今连觉都睡不好。夫人的伤虽说好了许多,但头总是昏昏沉沉,这些日子越发不清醒,一日之间有五六个时辰昏睡着,纵使醒来也只是坐着发呆。夫人的娘家人解了禁足令差舅父来瞧,恰好碰到将军回府,看到此情形好一阵闹腾,还说了好多难听的话,将军大发雷霆将人全赶了出去,他们不肯善罢甘休到处造谣生事。戚军医认为夫人和小公子的病情不可再拖延下去,请将军找公主拿个主意看看有无别的方法医治,将军却不肯答应,说如今您也浑身是伤,不能让您再忧心旁的事。这消息不知怎的又传到了舅父耳中,那动静闹得更大了。戚军医觉得拖下去不是办法,便差我来给公主报个信。”说完,他怯生生地抬头瞧一眼叶蓁,试图察言观色,却是什么都未瞧出来。
叶蓁淡淡地道:“那难听的话与我有关是没?”
莫瑾有短暂的沉默,许是清楚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便据实以告:“舅父说将军是因为对公主有非分之想才惹祸上身,将军反驳说公主是为救将军、舒家和舒家军才甘愿做和亲公主被困牢笼。舅父气急,搬出了老夫人,说老夫人有言,舒家满门忠烈,从不靠裙带关系立足,将军气急将舅父赶了出去。”
叶蓁默默点头,又问:“将军不是请了我师傅,师傅人呢?”
莫瑾愣了一下:“师傅?戚军医吗?他一直都在将军府。”
叶蓁有短暂的错愕。她试过夏椴的脉,结合他之前的病情、现在的身体恢复状况以及脉象能推测出做过哪些治疗,而精通此疗法的除了她的师傅神医傅高实在想不出第二人,更何况夏椴也亲口承认病情好转是因贺之。既然贺之请动了师傅,为何不带他去为夫人和公子诊治,莫非是有别的什么缘由?
叶蓁顾不上什么缘由,只知道若夫人和小公子真的出了什么事他绝对不会好过,于是挣扎着起身,挪到书案前,对莫瑾道:“你且将夫人与小公子的症状详细告知与我。”
莫瑾很是细心,对于夫人和小公子如何受伤、病情发展及用药事无巨细记得一清二楚,这下也不紧张了,滔滔不绝足足讲了两刻钟,而后又将戚军医的诊治方案与药方一字不差地全都背了出来。叶蓁听后很快动笔写了新的治疗方法并开了药方。
“这信不必你去送,我会请二伯派人去送。你休息一夜,明日尽快离开,去帮我做两件事,只是,此两件事不可让将军知晓。”
莫瑾想不出叶蓁有何要紧事要瞒着贺之,但还是将耳朵凑了过去。
“第一件,帮我带封信去一个地方,此处不在舆图上,一会儿我会画个图给你。你去帮我找个人,若那人在,便将信交予他,盯着他给我回信。若他不在,你将信放至东边药房的当归盒中。盒子上有个机关,左一右二左一各旋转半圈即可打开。往东六里有个村落,最北边靠山有个被火烧了一半的凶宅,你去找村长就说看中了那个地方要买下来。”说着,叶蓁从一旁的盒子中取出两个金锭,“这些够建座新房了,多请些匠人,要快,待建造完毕想办法给我传信。”
莫瑾想都未想,道:“莫瑾领命。”
“将军府那边可有人替你?”
莫瑾认真想了想:“除了小公子有些粘我,其余还好。不过有大小姐在,也无需担忧。”
“想办法给军医捎个信吧,以免他担心。”
“是,公主!”莫瑾瞧着叶蓁越发苍白的脸和额上的汗珠关切地问,“公主,您的伤好些了吗?”
沉思中的叶蓁攒出一丝笑来:“谢你记挂,我无碍。”
莫瑾又道:“公主可要好好保重身体,您之前让我办的事我已有眉目,待确认之后必会给公主一个答复。”
叶蓁眉毛一挑:“哦,可否说来听听?”
莫瑾有些犹豫:“还无法确定,是打听来的。”
“无妨,先说来我听听。”
“当年我入京郊大营父亲托的是苟将军。”
意料之中,苟将军本就是皇后的人,周邡托他帮忙顺理成章。
“然后呢?”叶蓁看着莫瑾的表情觉得事情并未这般简单。
“不知道这封信与公主要查的事有无关系。”莫瑾看着叶蓁,犹犹豫豫地从里衣中掏出一封信来,信上并未提到周家半个字,提的却是前段时间西南的剿匪之战,大体情况与于公公打听来的八九不离十,最后一句引起了叶蓁的注意:“恨一腔热血无处挥洒,怒骁勇之师被权利裹挟,前路茫茫,泣血成书,望彦梁尽早兑现承诺,还永乐国清明盛世!”
“这信哪来的?”叶蓁一脸茫然。
莫瑾道:“是一位女子,她说她叫玉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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