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锋却是一伸手,随从递来一把铁筝,“药兄,看你境界大涨,兄弟心生羡慕,十分想见识一下大宗师之后是什么样子,望药兄不吝赐教!”
洪七这时倒没有出言阻止了,他也一样很好奇。
黄药师哈哈一笑,也不矫情,拿起玉箫,“那便与锋兄的西域铁筝和一场!你们都把耳朵堵上!”
闻言,洪七立刻撕下一片衣角塞耳朵里,林夕则是拿出棉球递给黄蓉与郭靖,自己则盘膝而坐,只待比试开始便运转神照功化解。
欧阳锋率先发难,他双手一挥,那具铁筝便横于身前。盘膝坐下,舒展开左手,手指在筝弦上猛然一勾,“铮”的一声巨响,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众人的心尖上。这声音清亢激越,瞬间打破了周遭的宁静,仿若千军万马在战场上奔腾厮杀,又似滚滚天雷在耳边炸响 ,其中还裹挟着丝丝缕缕的诡异气息。
黄药师神色悠然,将玉箫轻轻衔在口中,吹奏出一串悠扬的音符,如潺潺溪流,叮叮咚咚,在欧阳锋那如雷霆般的筝声中,轻柔地穿插而入。
铁筝的声音愈发急促,好似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朝着黄药师席卷而来。每一个音符都充满了力量,似要将一切都碾压粉碎。郭靖站在一旁,只感觉这筝声与自己的心跳完全同步,筝声一响,他的心便猛地一跳,随着筝声越来越快,他的心跳也急剧加速,胸口仿佛被一块巨石压着,憋闷得难受。
而黄药师的箫声却如同一缕轻柔的春风,在这狂暴的筝声中,轻松地穿梭回荡。箫声轻柔婉转,带着丝丝缕缕的空灵之意,仿若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大地,又似清晨山林中的鸟鸣,清脆悦耳。尽管铁筝的声音震耳欲聋,但那箫声却总能在缝隙中钻出来,悠悠地飘荡在空气中,让人的心神为之一颤。
两人的乐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极为怪异的旋律。铁筝之声凄厉,如巫峡猿啼,似子夜鬼哭,充满了肃杀之气;玉箫之声则柔媚,像昆岗凤鸣,若深闺私语,带着无尽的温柔。一个极尽惨厉凄切,一个却是柔媚婉转。此高彼低,彼进此退,互不相让。
随着时间推移,欧阳锋坐在原地,双手在筝弦上急速地拨动,头顶开始热气腾腾,仿佛一个巨大的蒸笼,袖子随着他的动作挥舞,带起阵阵风声,可见他已经拼了全力。
可再观黄药师,依然没动一步,就这样如同为朋友助兴一般吹奏玉箫,轻松惬意,内力连绵不绝。
虽然堵住了耳朵,但黄蓉郭靖还是抵挡不住这两股内力的比拼,尤其郭靖,刚才受伤,此刻已经无法承受。
他猛地盘膝而坐,运行全真的道家心法,努力抵抗。
那欧阳克,已经开始随着乐声时而翩翩起舞,时而怒目圆睁,眼珠子都快爆出来。
至于那些白衣女子和牧蛇人,早已经衣衫破碎丑态百出。
就连洪七公,此刻都有点难受,他一边感慨黄药师果然今时不同往日,大宗师之后竟然可以如此轻松对抗老毒物,华山论剑怕是毫无悬念了,一边又着实好奇他究竟是得了何等机缘,能有如此突破。
思索间,不经意看向林夕,一时惊讶。
只见这个年轻女子,盘膝而坐,面带微笑,就这样娴静地看着黄药师。
音浪犹如海浪,毁天灭地,可这女子,就如一块礁石,在惊涛拍岸中岿然不动,海浪也伤不了她分毫。
隐约间,洪七似有所悟,恐怕黄老邪的机缘,就是这个姑娘了吧。
心中却又有诸多不可思议。
欧阳锋此时却想不了这许多,他越见黄药师轻松惬意,自己就越怒火旺盛,终于,在最猛烈的内力一击后,在场除了黄药师和洪七公、林夕以外,所有人都喷出一口血,铁筝上琴弦尽断,欧阳锋喷出一团血雾,随即面色瞬间黯淡下去。
乐音停止,黄药师手持玉箫背在身后,居高临下,就这样看着欧阳锋。
欧阳锋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欧阳克也摇摇晃晃的过来相扶,没有再多言语,冲黄药师拱拱手,便往海边码头而去。
黄药师也没有相留,任凭他们走。来到郭靖与黄蓉身后,一掌抵住一人后心,以内力推宫过血,几息之后,两人便恢复正常。
洪七公鼓起掌来,“黄老邪,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原来突破我等境界之后,强悍如斯!”
黄药师一笑,“既然兄弟能突破,想来七兄离突破也不远了。”
洪七公跳脚骂道:“好你个黄老邪,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老叫化可没那个红颜知己的大机缘,突什么破?这辈子老叫化也就这样喽!”
黄药师回头看了一眼林夕,又忍不住指着洪七笑道:“七兄真是聪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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