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沈淮卿的后背靠近肩胛的位置,赫然插着一支利箭,鲜血早已渗透了衣服,只是他一身红衣,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王爷,你受伤了!”

季晚颜语气慌乱,面色逐渐泛白。

对上她担忧的目光,沈淮卿忽然觉得伤口好像没那么疼了。

“小伤,死不了。”

季晚颜可不觉得这是小伤,观察了一下四周,急声道:“王爷,这箭伤耽误不得,若王爷信得过我,就让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沈淮卿定定看着她的眼眸,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几年前,她也说过类似的话,有过这般担忧的神情。

“好。”

他听见自己这样说。

话音刚落,灰蒙蒙的天空中忽然发出沉闷的雷声。

要下雨了。

春日以来的第一场春雨。

季晚颜心下一慌,要是淋了雨对伤口就更不好了。

于是连忙拉着沈淮卿往密林里走。

“王爷,我们先找个合适的地方避雨。”

沈淮卿微微垂眸,就看到季晚颜无意中拉着自己手腕的手。

微凉,柔软,盛满了她对自己的担忧和关心。

沈淮卿的手悄然往下,这样就能让自己的手和她的手更近一些,再近一些。

也许是上天眷顾,在瓢泼大雨落下之前,季晚颜寻到了一处无人的山洞。

山洞内有火堆燃烧过的痕迹,还有一些干草,但都布满了灰尘,想来是有人曾在这里歇脚过。

季晚颜心知沈淮卿身份尊贵,便先扶他到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下,而后迅速整理出一块空地,这才开始检查他的伤口。

外面雷声滚滚,雨声阵阵,春日里的第一场雨来是十分猛烈。

一如季晚颜看到沈淮卿后背上那道棘手箭伤后的心情。

箭头插进去一寸有余,看着不深,但只要一拔出来,就会血流不止。

虽然她随身带着几种伤药,但唯独没有麻沸散,那种疼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见身后的人迟迟没有动作,沈淮卿沉声问道。

“怎么了?”

“没有麻沸散,会很疼……”

疼?

他经历的疼痛太多太多了,这样的伤对之前的他来说,实在是轻伤。

“不必,直接拔。”

季晚颜想了想,从袖中拿出绢帕,整齐叠了几下,递给沈淮卿。

“王爷若是觉得疼,就咬着这个。”

沈淮卿微怔。

她到底知不知道,绢帕乃女子的贴身之物,赠与男子代表着其他用意……

但他没有丝毫犹豫地接了过来。

季晚颜以为他咬住了,就放心地拔箭了。

殊不知,某人早已小心珍视地收入了袖中。

“噗呲!”

箭头离开皮肉后飞溅出血的声音尤为清晰。

季晚颜能明显感觉到沈淮卿身体一僵,疼痛后下意识的反应骗不了人。

她不敢耽搁,连忙止血,上药,包扎……

包扎的时候,季晚颜有些窘迫。

由于沈淮卿伤的位置比较特殊,包扎的时候需要将布条环绕过他的前胸后背,这就需要季晚颜有个投怀送抱一般的动作。

季晚颜一咬牙,默念三遍“我是医者”,而后便从沈淮卿的背后将布条绕到前面,再绕回来……

温热馨香的气息忽远忽近,沈淮卿自始至终都没有动,一颗心却隐隐掀起波澜。

好不容易包扎完伤口,季晚颜悄悄摸了摸有点发烫的双颊。

他应该没看到自己窘迫的模样吧?

殊不知,她不想让沈淮卿看到她的脸,沈淮卿也不想让她看到他的模样。

这是他第二次体会到双颊发烫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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