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顶楼。

太阳缓缓西沉,犹如苍穹不经意间倾翻了斑斓的调色盘,洒下了一片绚烂的糖果色。

落日余晖下,临时搭建的戏台上站着两个身着戏服的人。

鼓声隆隆,如同战鼓催征,沉稳而悲壮, 仿佛能听到项羽那铁骑踏破千山万水的轰鸣。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

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江屿辞压低声音凑到祁清耳边低语,“我爸这虞姬扮相好牛逼。”

果然,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那份从容和自信如同璀璨星辰般生辉熠熠。

每一步动作都显得那么游刃有余,每一个细节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现场观看京剧,品老一辈的细糠。

江行越和席卿之表演的选段是京剧《霸王别姬》里的垓下歌和虞姬自刎。

裴延在台下小声调侃:“果然,人到了一定年纪就会自动解锁国粹。”

云潼咬着吸管,对台上的艺术家十分佩服:“我都听不到虞姬的换气声。”

江屿辞翘着二郎腿,眉梢轻挑,洋洋得意道:“他是京剧系的,专业成绩年年第一,这只是基操,勿六。”

确实,席卿之没有说假话。

江行越的气息比他稳得多,大王小王已见分晓。

“好听。”祁清抿了一口芝芝玫瑰,目光一直落在戏台的表演者身上。

随时悠悠靠在椅背上,嘴里咬着苹果,吐字不清:“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唱歌那么难听了,因为天使踩着我的嗓子去吻了别人的嗓子。”

江屿辞直言:“你小时候辣条吃多了。”

随时:“……”

他妈的有时候真的很想报警。

他转身向祁清投去求助的目光,话里话外都是对某人的嫌弃,“祁总,管管你老婆,没大没小的。”

祁清用膝盖撞了撞江屿辞,嗓音清冷淡漠,但话里不难听出宠溺和纵容,“小江同学,安静点。”

随时:“……”

神特么小江同学!腻腻歪歪给谁看!

……

听了一个多小时的京剧,能品细糠的观众心灵受到了洗涤。

房东阿姨被他们的情绪感染得热泪盈眶,表演结束后迟迟不肯走,哭着说想和他们拍合照。

江行越心想他们俩化成这个样子,就算被放到网上也不会有人认出来,所以大大方方同意了。

各自回房间时,席卿之借来了房东的吉他,温声和正在卸妆的人说:“我前段时间学了一首歌,想唱给你听。”

闻言,江行越停下手里的动作,不紧不慢地望向他,“唱出来,我听听。”

席卿之清了清嗓子:

“一双鸳鸯戏在雨中那水面

就像思念苦里透着甜

我不问弱水三千几人能为我怨

轮回百转只求陪你续前缘”

江行越认真评价:“声音有点紧,你还得多练。”

席卿之不气不恼,放下吉他虚心请教:“那你给我示范一遍。”

“给我词。”江行越朝他伸出手,很乐意教他。

席卿之点点头,立即搜索《弱水三千》的词,然后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

江行越简单听了一遍,一开口就是纯正的戏腔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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