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

皇上看见沈宴,眼睛不由一眯,之前看见的都是他昏迷的样子,现下见着生灵活现的,才发现竟真的和燕驰野长得一般无二。

尤其此刻,沈宴身上穿的还是燕驰野的衣裳,若不是他右眼角下的那颗泪痣已被划去,皇上真的会生疑。

沈宴身上的伤虽尚未好,但因云州给他涂抹了伤药,顾瑶也给他灌了灵泉水,故而,他除了脸色微泛白些,精神倒还是可以。

看着上位的明黄色身影,他俯身行礼道:“草民拜见皇上。”

声音淡淡的,透着一股超然脱俗、置身事外的气质,倒让皇上不由刮目相看。

他以为被贫苦百姓收养的孩子该是上不了台面的,现下竟是如此淡然,到底是他的孩子。

自有天潢贵胄之气。

“免礼吧。”皇上威严道,随着沈宴的起身,他目光中带上几分探究,“你可知朕乃你的何人?”

沈宴俯首回道:“启禀陛下,您乃草民的生身父亲。”

皇上又道:“那你可想做回皇子?”

沈宴抬眸望了皇上一眼,才诚实摇头道:“不想,草民做惯了乡野村夫,习惯了无拘无束的生活,皇宫里的规矩太多,草民怕是难以适应。”

审视着沈宴一脸的真诚,倒叫皇上如此多疑的性子都不由相信了。

透过沈宴漆黑的眸子,他仿佛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

于是,他又换了一种说法问:“你和燕驰野乃双生子,命运却是截而不同,一个高高在上,一个低贱如泥,在你知道真相那一刻,你可曾有过怨愤?”

几乎没有任何迟疑,沈宴就立刻摇头回道:“从未!相反,草民还甚是同情宁王。”

皇上闻言,眉头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哦?为何?”

沈宴神色淡然,语气平静:“皇上,宁王虽贵为皇子,但他从小生活在皇宫之中,肩负着无数的责任和压力,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稍有不慎便会招来非议,是以,他也不可能会在那么小的年纪就迫不得已上了战场,人人都道宁王性子霸道、阴鸷、嗜血......依草民看来,那不过是他缺爱、没有安全感的保护色罢了......”

皇上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眉头微锁,满是不悦和威严:“放肆!他身为天之骄子,如何就缺爱、没有安全感了?”

难道他还不够纵容他吗?

难道太后不对他视如己出吗?

话虽如此,他却是想到了他病故的二皇子,那是令他最满意的一个儿子......

想到此,他眸中不由迸发出一抹强烈的杀意......

沈宴感觉到,赶紧跪地俯首道:“皇上息怒,草民并非有意冒犯,只是宁王乃草民一母同胞的亲哥哥,是以,草民才会站在他的立场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保护色,即便身居高位也在所难免。”

一旁的杨炜见此赶紧给皇上倒上一盏茶:“皇上,您喝口茶润润吧。”

他瞅着这个沈宴很好,是个难得至诚至善的孩子。

能救一把还是要救一把的,毕竟这也是皇上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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