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翠竹轩的事,说到底他就是个看客,所有的事都是底下人做的,顶多扣个治下不严的帽子,但这种不痛不痒的惩罚对他来说无伤大雅。
“大人,云来并非第一次这般做,不仅是翠竹轩,镇上但凡生意好的,皆遭到他的打压,同行苦不堪言,碍于云师爷的威压,都只得委曲接受。求大人主持公道!”
李雪落趴在林舒阳的身上低声啜泣。
引的外头看热闹的百姓一阵唏嘘,但没人敢站出来替她说句公道话。
云来折起扇子冷哼,指着外头道:“笑话,你问问在场之人,有谁能证明我真做了这些事,但凡你能找到一个,我便认罪!”
他这话说的很是自信,这自信的根源,便是朝着他缓缓走来的云师爷。
云师爷瞪了他一眼,绕过他朝许如清行礼道:“大人,不知小侄所犯何事,竟劳烦您如此兴师动众抓人?”
各家掌柜混迹在人群中相互对视,压下刚才想指认的冲动,暗自庆幸自己没一时脑热,否则往后怕是难在镇上有立锥之地。
对于昨日李雪落找他们商议之事,全都抛诸脑后,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只静静在人群中观望着。
许如清嘴角微勾,不答反问:“师爷来的正好,你熟读律法,本官现已查明,令侄寻衅滋事,致人死残,此事,该如何判呢?”
按律令,寻衅滋事视情节严重处以杖刑,流放,甚至是徒刑,其中唆使他人者视为主犯,惩罚最重。
他倒要看看,云师爷要如何应对!
“敢问大人,可有人证物证?”云师爷不慌不忙,接着云来先前所言问道。
“这是自然!”许如清使了个眼色,官吏很快带上一位白发老妇。
云来见此人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在何时见过,正当他冥思苦想之际,老妇突然神情癫狂,嚎啕大哭地扑向云来。
“你个天杀的,你夺我酒楼,害我家破人亡,老天终是有眼,定要叫你个杀才为我一家三口人偿命!”
云来终于想起眼前之人,不正是原先云来酒楼的旧主吗?难怪看着这般眼熟!
可这一家子不是都……怎么还会漏下一个?
李雪落看着神色慌张的云来,扶着老妇冷笑道:“我翠竹轩原与佳味斋便是故交,当时你看上佳味斋的地段,见强买不成便找人放火害人,可你不知道,那日我寻了刘婆去学豆腐,这才逃过一劫。”
可……自那之后,刘婆便疯了,彻彻底底被那场大火给逼疯了。
她不敢想象,若是昨日林舒阳被打死,那她又会是何种模样!
疯?傻?自尽?
不,她怎么样也得拉上罪魁祸首给她夫君陪葬!
“这疯婆子的话如何能当真,都是假的,大人,草民不认!草民不认!”云来膝盖一软,跪了下去,背上惊出一身冷汗。
先前的砸场闹事都能以邻里纠纷解决,但这杀人夺屋的勾当,没能做到斩草除根,那便是预先为自己埋了个坑。
但凡一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如野火般肆意疯长,不死不休。
不知李雪落还有何后手,又对当年之事知晓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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