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手指轻轻拍打着宋唯瘦削的背脊,隔着布料,能感受到灼热的体温。

嗓音干净清冽,宛如即将入春,消融半数的冬雪。

像。

太像了。

沈今年眼泪“啪嗒”一声掉出来,眼泪汪汪的盯着林放。

长的像就算了,声音还这么像。

一模一样,都跟化了一半的冰溜子似的。

呜呜呜呜。

其他同学不远不近的站着,见被抱住的少年没什么反抗,就没有拦,只是默默等。

抱一会......就抱一会吧。

林老师死了。

大家哭的哭,骂的骂,只有宋唯,除了那天在医院推过孙忠良一下,诡异的不像活人

先是莫名其妙消失了两天。

又在杀人凶手登报那天早晨,默默回到了课堂。

都有人怀疑赵胡是他杀的了,奈何没有证据。

生活照旧。

上课,吃饭,看书,睡觉,一切如常。

他跟靠墙的班长换了座位,不举手不发言,蹲在角落里像一朵阴暗的蘑菇。

沈今年坐在他身后,时不时拔起蘑菇出去晒太阳。

越晒越蔫。

蔫嗒嗒地走路,蔫嗒嗒地吃饭。

吃完了也不知道,在周围人惊恐的目光下舀起一勺空气,面无表情地吃掉。

看的书都是林期亲笔译的,有时一秒钟翻好几页,有时整天都盯着同一页发呆。

十点闭眼,五点半准时睁眼。

明明整晚都闭着眼,状态差的却像一夜未眠 ,眼底乌青却越来越重。

别人问起,总是得到一个淡淡的“没事。”

好不容易情绪外露。

想抱,就让他抱一小会吧。

良久。

才有人轻轻晃了晃宋唯肩膀,试图让他清醒些:“这不是林老师......松手吧......”

李先生也过去劝:“他不是林期,宋唯,松手,你吓到他了。”

“宋兄,松松手吧。”

“宋唯?”

一道道声音隐隐错错,仿佛隔着一层蚕丝织成缠的薄茧,虚幻的像另外一个世界。

不知是哪个字刺穿了脆弱的保护层,他的力气卸开片寸,环绕的双臂却迟迟不肯松开。

“宋唯呀,我该走了。”林放局促地抿住唇,侧了侧唇,小声道。

青衫上覆牢的手指僵硬一瞬,一根一根挪开。

宋唯终于松开了环绕在他肩头的手。

颤抖的身体平息下来,他缓缓抬起头,直起弯曲的脊背,眼眶通红,目光始终停在林放脸上。

瞳孔中倒映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少年比自己矮了半个头,年岁不大。

是自己....认错了。

隔着窗户,只来得及瞧了个大概,扑过去时什么也来不及想,再晃神就是现在。

认错了吗......

两人距离极近,下巴几乎抵住额头。

宋唯向后退了一步,眼眶通红,沙哑着嗓子道歉:

“抱歉,我以为......你是......”

“大家都说我们很像。”林放扬起笑,用手背蹭了蹭他的眼睛,刮掉了睫毛上沾挂的一滴泪珠。

“你叫宋唯呀?别伤心啦。”

“我......”

“我父亲说过,他最喜欢你了,他不会怪你。”

真的没怪过你噢。

也真的觉得你是我五年教育生涯里,最喜欢的一个学生。

宋唯哑声。

他微微低眸看着眼前真诚灿烂的脸,眸光变了又变。

鼻尖是淡淡的皂角味。

胳膊上的伤口微微结痂,在光洁的皮肤上还是很刺眼。

“你胳膊怎么样,要包扎一下吗?”

提起这茬,林放脸一下子就垮了。

“要!”

“我爹说北大进校不要学生证的,墙边卡了棵歪脖子树,踩着就能进来,进来之后是一窝兔子。”

他委屈:“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看向李先生:“谁改的?”

“邓先生改的,他......”不想让学校再发生林期那样的事。

话说一半,李先生止住,他侧目,看向林放迷茫稚嫩的脸。

“......他钱多。”

众人回到教室,许钦光从柜中取出医药箱,小心翼翼的给林放清理伤口。

久病成医,许钦光什么都会一些。

旁边人七嘴八舌,跟林放搭着话茬。

“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啊?”

“十五了。”林放捏着旁边人投喂的糕点,腮帮子塞的鼓鼓囊囊,“我叫林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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