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纸袋鼓鼓囊囊,很有重量,应该装了不少东西。
宗太太拿在手里掂了掂,眉毛轻蹙,心底拧了拧。
“妈,快拆啊。”宗芙抱着宗太太的手臂晃了晃,一脸跃跃欲试的期待。
宗太太推开她的手:“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子!”
嘴上嫌弃着,手上却还是配合地撕开纸袋一侧。
然后歪了歪,里面的东西滑落出来。
一沓厚厚的照片落到宗太太手里,沉甸甸的。
最上面的照片半遮半掩,在昏黄的院灯下刚露出一半,宗芙探过头去,就见照片上露出白花花一片。
似乎是……
“这好像是一个女人的后背?”她嘀咕道。
北京黑乎乎的,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宗芙却莫名觉得熟悉。
女人肩膀的位置露出另外一张脸,宗芙正要仔细看。
唰——
宗太太脸上铁青一片,用力将滑出一半的照片塞回袋子,僵着声音道:“回去吧。”
“妈?”宗芙见宗太太脸色不好,脸上满是诧异,“怎么了啊?我——”
“滚回去!”
宗太太伸手猛地推了宗芙一把,差点把人给推进花坛里。
也不管女儿是不是摔倒,她僵硬地迈开步子,大步离开后院,带着一身突来的火气回房去了。
管家赶紧拉住宗芙的胳膊:“二小姐,没事吧?”
“没事,”宗芙站稳,“管家,我妈怎么回事啊?那照片——”
“二小姐,”管家打断她,“太太既然不想让您知道,那您最好还是别知道。”
...
尤婄琴回到房间,直接将房门反锁。
她黑着脸走到桌前,将牛皮纸袋里的照片全都倒了出来。
照片都被处理过,画质格外清晰。
画面被放大好几倍,似乎要确保看到的人能一眼认清照片里的一切。
甚至连宗钰海享受的表情、庄怡身上的红痣,都一览无余!
尤婄琴死死抓着照片,力道大的,手指几乎要穿透相纸。
“宗、钰、海!”
尤婄琴早就知道宗钰海与庄怡之间不清白。
她跟宗钰海能结婚,完全是因为家族联姻。婚前尤婄琴就知道宗钰海的私生活荒唐,也没想过让对方为自己回头。
尤婄琴想得开,对宗钰海的要求也不高。
——婚后在外面随便玩,只要别带回家。
刚结婚的那几年,两人过得还不错。
可就在尤婄琴屡次怀孕失败、迟迟生不出长子后,两个人的关系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后来,宗渡出现了。
失衡的夫妻关系让尤婄琴学会了妥协,尤其是在生下女儿后,医生告诉她必须切掉卵巢才能保命。
庄怡出现时,尤婄琴意外,也不意外。
有宗渡的事珠玉在前,她甚至觉得弄个女人在家里也可以。
养个女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不比随时随地蹦个私生子出来强?
——只要别舞到自己面前。
她忍了又忍,忍了十几二十年,忍得都把自己感动了!
甚至,她为了让宗钰海没有后顾之忧,帮他护着庄怡母女!
可是,他们欺人太甚!
极度的暴怒让尤婄琴双眼赤红,额角暴起青厚的筋络!
她打碎自己的壳,将内里烂红的血肉献到他面前,为给宗家传宗接代忍下所有委屈!
可他咀嚼了肉,喝干了血,还要骂上一句不够!
牙关紧闭,牙齿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
腮线因为极力绷紧而凸起细长的肌肉,连同因衰老而垂坠的面皮,在脸上组成近乎诡异的表情。
她呵呵冷笑,一双眼透着彻骨的冷。脖颈的血管高高跳起,似乎要冲破皮肉!
尤婄琴将照片一张张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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