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月前,血教司受灭屠令的指派,抵达桑图西南。在去南望角追拿大毅和赵子锋之前,他先与坎星见了一面。

两人师出同门,血教司知道赤国暗藏了不少色瞳者战力,但他希望坎星能以赤国的大局为重,不要与通合联军为敌。

“师兄,黎巴图防线不是通合联军的对手,赤国还是自保为好。”

坎星略有些恼怒:“你是要我对通合俯首称臣?”

“师兄,赤国经过多年的休养生息刚见安稳,通合意在统一西半,绝不会生灵涂炭,到时候赤国还是赤国......”

“和华,依波斯坦在桑图的行径你不知道?他胡图胡克的军队不属于通合联军的作战序列?”

“属,属于!可胡图胡克已经受到了制裁,有他这个王八蛋做例,后面绝不会再有屠戮。师兄,通合不是要灭了南十一国......”

“通合当然不会灭了南十一国,他们是要奴役!想要我举手投降,绝对不可能!”

血教司继续劝道:“师兄,我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和平的解决问题。只要你点头,我可以去找大主教,让他帮忙牵线通合的高层......”

坎星一听大主教这三个字,即刻就打断了血教司。

“和华,你我见一次面不易,我不想与你争吵。师父临终前将赤国托付于我,是希望能让赤国民众过上好日子。”

“今日我不要求你回来为国效力,你也不要劝我。行不行?”

血教司无奈的叹了口气:“师兄,当年师父将石柱守护者传与你,意在让你护住一方的平安。”

“为弟只是想提醒你,若为了一口气将整个赤国押进去,只会让民众陷入战争的泥潭。师父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定然难安啊!”

坎星冷冷的回道:“和华,你没有资格在这儿说教,更没有资格提及师父!站在高高的清原之上,你哪里知道赤国这些年遭受了多少压榨?”

“世战后期,赢军为建设黎巴图防线,从我赤国掠夺了大量的资源,民众像畜生一般被抓走,30万人!30万赤国人死在了黎巴图防线的建设之中。你殷和华当时又在哪儿?”

血教司被怼的一时语噻:“我......”

“亏你还记得师父的临终遗言,那当初你又为何不顾劝阻,只身去了大兴?又当上了清原的血教司?”

面对赤国之主坎星的质问,此时的血教司殷和华只有惭愧。年少时,他的理想是能踏遍四海行侠仗义,不想在世战的大背景下,最终却被禁锢在了清原之上。

“是,我的确不配在这儿说教,但请师兄相信,我真的是在为了赤国的将来打算。”

坎星哼了一声:“好一个虔诚的信徒啊!和华,我问你,通合和雷鹰有什么区别,在我看来不过是狼窝和虎口罢了。师父当年若要依附一方,又何苦开启麒麟法阵?”

“师父开启法阵是为了赤国能有自卫的能力,而免遭他人荼毒,并不是为了陷入战争!”

“我们本身就在战争的混乱之中!若不自强,就只能是受人压迫,我们为何要受人压迫,为何!和华......自世战之后,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世上就只有恃强凌弱!”

“可过分自强就是自戕!”

大败尚古联军之后,坎星站在山崖高处望去,远处的战场上空一片硝烟浮空蔽日。他想起与血教司之前的争吵,表情里逐渐浮现出癫狂。

“自戕......等着吧,我会逼退通合联军,让整个南十一国尽归冥府!”

驯畜、赤军两位司长在旁,等着坎星做下一步指示。在得到进攻襄军的命令后,两人即刻退了下去。

很快,南防线和黎巴图之间的边防带中,出现了许多被冥府操纵的民众,他们身上缠着炸药无惧死亡,炸的尚古联军人心惶惶草木皆兵。

这就使得不少无辜的黎勒人也被尚古联军而错杀。

冥府战力将尚古联军屠杀平民的影像四处传播,一时间激起了强烈的民愤,原本南十一国中消极怠战和左右摇摆的小国,此刻也变得义愤填膺了起来。

紧接着,坎星又主动出击,打了襄军一个措手不及。

此刻的襄军主将韦泽正在去伊苏前沿视察的路上,通合军委对桑吉曼曼的卸任命令已下,他本想亲自去验证一番,结果刚走了一半,南边突生一声隆响。

“怎么回事儿!电话问一下前沿。”

“是!”

身旁的参谋刚拿起电话,车上的通讯就传了进来。

“主将,是列军,列军冲上来了......”

韦泽有点懵:“来了多少人?”

通讯那头回道:“阵仗很大,估计不小于两个军。他们的攻势凶猛,完全是自杀式的冲锋,还有......还有色瞳者!”

“命令主力部队顶住,我这就回去。”

撂下电话,韦泽跟着下令调转车头往回赶。一旁的参谋觉得有些不对头,小声的嘀咕道:“敌军刚刚大败尚古联军,转过头就对我们出手,从未见列军如此主动啊......”

韦泽拧着眉头:“让情报部队打探一下,看看是什么刺激了列军。”

“是!属下这就安排。”

肖经国,清原战营一期的优秀学员,图克国防部长肖诺的族弟。毕业后,这位黄刀盏的同期可谓是平步青云,仅三十二岁就升任了襄军副将。

“将军,列军疯了,他们身上绑着炸弹自杀式的冲锋,一师在前面快要扛不住了!”

肖经国眼下也没有好办法:“把直属队的黄瞳者都调去一线,逐个射杀敌人的士兵!装甲大队在后面掩护......”

“将军,直属队成小组行动,把黄瞳者抽调出来,岂不是让各位组长为难。您看,我们是不是......给列军打个对对胡?”

肖经国一时没反应过来参谋长的提议,脸上露出些许怒色:“什么对对胡?你以为是在牌桌上打麻将?”

“将军,我一线的黄瞳者情报员发现列军的冲锋部队里,那些绑着炸弹自杀式冲锋的死士,都是被混瞳者操纵了的老弱病残。”

肖经国一愣:“能确定吗?”

“据我们的黄瞳者侦查员反应,他多次在列军阵列内感知到了混瞳者的魄能力场,肯定错不了!”

“你是说,让我也这么干!?”肖经国还算冷静,他摆手回道:“不行,不行,韦泽主将爱兵如子,要知道我们这么干,还不扒了咱俩的皮?”

参谋长抽出香烟给肖经国递上:“将军,于你我而言只要在指挥层面上动动手指,自然有人去办!”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还不都是咱们襄军的士兵!谁去办还不都一样!”

“将军,我说的是安督部的人......”

肖经国回道:“那些丹山战力搞个暗杀什么的还行,作战他们行么!?”

参谋长的表情颇具深意:“您不是早就看安督部不爽了吗?咱们正好打压打压他们的锐气。”

肖经国一乐,凑到参谋长一侧小声说道:“你亲自去办,一定要做实了。”

“您放心,我一定办好。”

参谋长鬼头的很,他向通合军委汇报说一线士兵军纪松懈,且被列军打的有些怯战,急需安督部到一线督战。

战事紧迫又是职责所系,丹山战力不想去但又不能明着抗衡军委的指派,只得上了一线战场。

到了前沿阵地,这些丹山的督军们还口号喊的震天响,说是要给襄军做个典范。到底是在丹山做过系统训练,这些人一开始的确是十分勇猛。

然而随着列军的人肉炸弹一波波的扑上来,作战区域内很快就成了血肉横飞的修罗场。督军们在丹山养尊处优惯了,哪里见过这般血腥的场面,往回撤的时候比士兵们跑的还快。

地柏被坎星软禁在指挥部内,看到列军士兵自杀式的袭击,他恨的咬牙切齿。

“坎星你用色瞳者玩弄我列军将士,你不配做指挥员!”

坎星的一双血瞳扫了眼地柏,脸上露出嘲讽的笑:

“他们本来就是战争的工具,不死在战场上,难道去做通合的俘虏么?地柏,你没有资格评判我,老老实实待着,看我怎么保住黎巴图。”

神舍修记挂着雪樱族地,一个昼夜便穿过列巴南境。第二天午后时分,他人已到了赤国外围。

正值秋季,边塞一片秀美的丘陵梯田,田野里的温煦夹着稻花香气弥漫在空气里。

驾车奔驰在丘陵之间,神舍修大口呼气沉醉其中,丰收节气的风和日丽,让他觉得战争似乎离这里十分的遥远。

从进入黎勒作战至今,神舍修不曾有一刻休整,眼前的景色让他得到了些许松弛。而就在这走神的片刻,路中央突然横起一道铁网将他连车带人闷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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