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风雨。
一条长街。
一间酒楼。
酒楼里有很多人。
江湖人最爱往酒楼里去。
尤其在这种冷风天里,就更爱了。
外面秋风如刀。
酒楼里也有很多刀。
不只有刀,还有剑。
不只有剑,还有很多奇门兵器、杀人暗器。
这些挂刀配剑的江湖人都在等。
等雨停,也在等人来。
这些江湖人都在喝酒,却又一个个喝得心不在焉。
喝酒本就为了忘了烦心事,可若是为了烦心事而心不在焉的喝酒,那就很痛苦了。
所以,酒楼里的人一个比一个痛苦。
明明喝得是这家酒楼里一两银子一壶的美酒,却还是各个愁眉苦脸。
他们都知道,今天一定会发生有趣的事。
为了这件有趣的事,这些人不能喝醉,当一个糊涂蛋。
不能当一个死得稀里糊涂的糊涂蛋。
屋顶上有蜘蛛在结网,这张网会杀死不知多少虫子。
如今酒楼里的这些人,不知又会被一张编织的“网”杀死多少。
“听风赏雨楼最新消息,现已确定,那魔阎乃是天魔教教主夫婿,如今二人正领天魔教众教徒朝这里赶来,距这只有五里路。”
店小二突然从二楼快步下来。
三步并作两步,两步并作一跳。
脚踩楼梯声在安静的酒楼中砰砰作响。
砰砰在酒楼中每个江湖人的心里。
酒楼外风雨弥天,酒楼内也一下子火热起来。
有人呵呵一笑道:“消息准确吗?不会是风媒的消息吧?”
店小二略有不满:“这是雨媒的消息,岂能不准确。”
酒楼中静了片刻,立刻因此言而引动起来。
“他们真的是为救教徒而来吗?”
“你的意思是......天魔教表面上是为解救教徒而来,实际上是另有打算!”
天魔教最上心的打算,那必然是钱万金的银子。
“想不到天魔教余孽还如此嚣张,正好成全我疾风剑仙之名!”
“哪来的小子,也敢号称剑仙,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倘若你再出言不逊,只怕舌头会被我家表兄一剑刺穿!”
“找死!”
乒乒、乓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得面红耳赤,吵得不可开交。
他们在争。
他们在吵。
可并非所有人都在争、都在吵。
“据我所知,听风赏雨楼从不做赔本买卖,这等消息怎么会轻易告知。”
一名年轻人坐在角落,披肩长发如墨,身上锦衣也如墨,深沉如墨。
苍白像冷刀的脸上,一双狭长眸子也像冷刀。
冷刀眸子里一团幽幽腥红鬼火时隐时现,邪风阴嗖。
似尺非尺,似刀非刀的古怪兵器横放在桌上。
在他面前桌上摆着一壶酒,一小盘炸花生米,正有滋有味的慢品着。
仿佛品得是天上仙酿和龙肝凤胆。
年轻人声音不大,却很亮,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酒楼中吵闹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
好像连同外面的风声也一起消失了。
所有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冷得打了个寒颤。
仿佛有一把刀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他们不敢说话,也不敢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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