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远臻见他说话倒是不俗,来了兴趣:“还请老丈指教。”

这么一句,那老翁倒是来了兴趣,在院子中呆了一下午,将院中栽种的各种花花草草的习性细细说给谢远臻听,听的他不住点头:“老丈这般熟悉花草,可是家中有产业?”

老翁了然一笑:“不瞒老哥哥,老夫读了一辈子的书,功名没挣下半分,倒是这花花草草养了一大家子几十年--”

“哈哈,所谓书中自有黄金屋,老丈这是换成了花中自有谷米丰--”谢远臻笑了起来。

两人皆是读书人,一人权盛半生,一人未经仕途,却殊途同归在这里共看花草。

这不也是一种际遇。谢远臻突然觉得心头豁达开来,无论哪种人生,终究都会归于平淡。

他从此更加喜欢这湖边的平静生活。

谢北昭带回来的,是重伤的谢南枫,他裹着厚厚的绷带,苍白着脸躺着,胸口几乎没有起伏。

他们昼夜奔袭,如同流星急速地刺向溃散的濮獠军队,所到之处,皆无所不利!

萧慕晟说过,这一仗要打得濮獠三十年之内不能翻身,所以,他们的追击迅猛而激烈。

谢南枫用兵没有萧慕晟诡诈,却又更加稳扎,机巧变化虽少,却让濮獠人感觉深不可测。

被逼得无处可逃的野兽是会拼尽全力挣命的,濮獠人为了活命,也是不顾性命的对抗,在某天调转头,集聚起全部的力量,要决一死战。

他等的就是这一仗,设下圈套,等着濮獠人钻。

濮獠人进入了埋伏之后,看见层层叠叠出来的大越兵,知道上了当,不顾一切地突围,首领带着一支军队拼死朝着谢北昭所收的北方突围。

就像濒死的野兽一般,他们使出了从来没有过的凶悍,指着西北方向不怕死的突围。

追击之中,谢北昭一枪刺死了濮獠的首领,那首领的弟弟在后边看了,悲痛万分,集中所有身边的人上来缠斗,一时他难以脱身。

谢南枫为了救弟弟出围,不顾自身安危,奋力上前,眼看着谢北昭要被绳索拖下马之际,杀出血路,一刀结果了首领弟弟,自己的马却受惊倒地绊倒了身后人的马,为了救身后的先锋,他只身挡下了刀箭---

谢北昭怒从心起,杀气如虹,引领大军横扫战场,没有放过一个濮獠人--

黎锦云急匆匆地赶到军营的时候,遇上了脸色苍白的谢北昭,她脚步一软,差点跌倒:“二弟,他--”

谢北昭颤抖着手递过一块玉佩,带着哭声:“大嫂,若不是这块玉佩挡住了,大哥他就--”

他吓坏了,他差点就未能带大哥回来--

黎锦云接过了那块带着血痕的小鱼儿玉佩,眼泪一下子滴落了下来。

幸好,幸好她当时将玉佩给了他。

谢南枫仿若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梦--

他梦见了好几年前,他在湖边看见了那个清新秀美的姑娘,她文静得如同天上的云朵,飘逸得如同湖中的荷花,他痴痴地跟了上去--

他自诩风流,却从没有哪个姑娘能像风儿吹过他的心,惹出痒痒的一片心绪。

他看见了那姑娘跌落了荷花池,他心头着急得很,他想要救她,却怎么也迈不开步伐--

“云儿--”他喊着那姑娘的名字,他非常害怕她没入清澈无底的湖水,从此不见踪影。

蓦然风云变色,狂风暴雨袭来,天地一片茫茫,他迷失了方向,却依然呼喊着:“云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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