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黯淡的"乾"位突然亮起青光,映出他眼底跳动的星芒:"若我们真是灾厄,方才该放任黑血侵蚀你的神智——您脖颈的咒印锁链,是用三煞钉封在第七节脊椎的吧?"
骨刀骤然停滞。
首领的瞳孔剧烈收缩,看着自己倒映在浑天仪残片上的影子——那些原本盘踞在太阳穴的蛛网状黑纹,此刻正如退潮般缩回耳后。
"三年前霜降夜,有人用黑血混着陨铁粉重铸过浑天仪。"卜凡沾血的手指突然点在首领胸甲虎符图案的缺口处,"您身上残留的星屑锈迹,和兵部去年丢失的陨铁军械纹理完全一致。"
灵渊忽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悬浮的星砂簌簌落在首领肩头,在他铠甲上拼出残缺的二十八宿图。
当薄萱的银簪无意间碰到某粒星砂时,那星图突然投射出半张布满朱砂批注的舆图——正是十年前苏家灭门案当夜,钦天监丢失的《紫微垣堪舆录》残页。
"你怎么会知道..."首领的骨刀哐当坠地,震得满地星砂跳起三尺。
那些悬浮的砂砾突然聚成箭头形状,齐刷刷指向浑天仪底座某个被黑血覆盖的凹槽。
苏瑶突然捂住心口,银铃碎片在袖中烫得惊人。
当卜凡抓起她的手腕按向凹槽时,那些染血的残片竟自动拼成钥匙形状。
灵渊穹顶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七十二盏青铜灯残骸突然重组出完整的浑天仪虚影,将十年前某个雨夜的场景投射在众人眼前。
"父亲!"郝柔的冰箭筒突然结满霜花。
虚影中穿绯色官袍的中年男子,正将沾血的虎符塞进浑天仪暗格——正是她幼时亲眼看着被斩首的兵部侍郎。
卜凡的指尖突然刺入虚影,抓住某片正在消散的星屑:"当年钦天监用浑天仪篡改天象,实则是为了掩盖兵部与暗城的黑铁交易——你们灵渊守护者世代看守的,根本不是祭坛!"
首领突然单膝跪地,铠甲缝隙渗出带着星芒的泪水。
他颤抖着扯开胸甲,露出心口处与卜凡后颈相似的暗纹:"三百年前灵渊本是观测天机的净地,直到暗城用黑血污染了..."
话未说完,重组后的浑天仪突然迸射青光。
那些悬浮的星砂在众人脚下铺成蜿蜒光路,直指灵渊东侧某条被黑血封死的甬道。
薄萱的银簪突然脱手飞出,在石壁上刻出与苏瑶银铃碎片完全吻合的图腾。
"是暗城的巽风纹!"甄婉的药血突然在瓷瓶里沸腾,她迅速将血珠弹向图腾缺口,"这些黑血里混着暗城特制的离魂散,当年我娘亲就是..."
卜凡突然按住她颤抖的手腕。
他沾着星屑的指尖划过图腾中央,原本阴森的巽风纹竟褪去黑血,露出底下鎏金的"鬼市"二字。
灵渊深处传来锁链绷紧的异响,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甬道尽头睁开。
"真正的祭坛在暗城鬼市。"苏瑶的银铃碎片突然发出清越鸣响,与郝柔冰箭筒的霜花产生共鸣,"那些黑血不是污染源,而是封印物——我们都被十年前那场大火骗了。"
首领突然割破手掌,将血涂在浑天仪虚影的缺口处。
当卜凡的后颈暗纹与血光重叠时,虚空中突然浮现半卷被火烧焦的族谱——正是卜凡家族灭门前夜,神秘人从火场抢出的《天机策》残卷。
"带着星砂往东三十里。"首领的铠甲突然爬满蛛网裂纹,声音却前所未有的清明,"暗城的入口在子时三刻的镜湖倒影里,但你们要小心..."
话未说完,灵渊穹顶突然砸落碎石。
那些原本平静的黑血池剧烈翻腾,凝聚成数十双利爪形状。
卜凡猛地将姑娘们推向光路尽头,自己却被暴涨的黑血缠住脚踝。
苏瑶的银铃碎片突然爆出青光,将黑血利爪钉在卦纹凹陷处。
"走!"薄萱的银簪划破掌心,药血混着星砂在虚空写出遁甲符。
当众人冲出灵渊的瞬间,身后传来山体崩塌的轰鸣,七十二盏青铜灯同时熄灭。
子时的月光泼在镜湖上,将卜凡后颈的暗纹映得发亮。
郝柔肩头的伤口还在渗血,却执意用霜花冻住湖面卦象。
当苏瑶的银铃碎片与湖中倒影重合时,原本平静的水面突然浮现出暗城的轮廓——那竟是座倒悬在云层中的黑色城池。
"灵渊在自我修复。"甄婉突然按住心口,她的药血正在瓷瓶里顺时针旋转,"那些黑血重新封印了甬道,但暗城的气息..."
卜凡的衣袖突然无风自动,掌心的星砂聚成箭头指向湖心。
当他踩碎冰面时,薄萱的银簪在月光下突然映出父亲临终前攥着的半枚虎符——与灵渊守护者首领画在石柱上的图案完美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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