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刷机的最终制成,恐怕还得十天半个月,但今日一早,郭天叙收到了一条不大好的消息。

在定远城内传教的彭莹玉的徒众们已经传回了消息来,他们看到了一些骑着快马出城的鞑子,几波鞑子离开了定远,向着东南方向的庐州去了,庐州是目前元庭在河南江北行省最大的据点,那里有一片很大的马场,据说养着上万匹军马,以及为数不少的鞑子兵。

在这么个敏感的时间,鞑子们突然出城奔向军事据点,这不由得郭天叙等人不紧张起来。

会议室里,包括郭子兴、张天祐、邵荣、毛贵、彭莹玉等人的军事会议,已经迅速运转了起来。

“彭大师,庐州地方有咱们的教众吗?”郭天叙提出了他的第一个问题。

彭和尚思忖片刻,道:“有是有的,贫僧当年在黄州、庐州一带,收过几个徒众,亦有千余人曾接了香去烧。”

郭天叙道:“有熟人就是好事,彭大师,我想劳烦你跑一趟,去庐州联系上这些徒众,一来是看看鞑子们的动向,看看他们是否真的是冲着咱们来的,此事上咱们在凤阳没处得知,家父前几日曾试着找了一趟往日衙门里的熟人,那厮语焉不详,看来是得了上面的令,不与咱们亲近了。”

彭莹玉笑道:“咱们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公子所说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郭天叙道:“第二件事,便是将咱们教改的信息传递过去,在庐州把教会办起来。如今咱们要将明教改组的事情,只告诉了刘头领那边。依我看来,若我们挺过了鞑子的这波围剿,或是再能争取到几个月的发展时间,下一步就得把庐州这马场给拿下来,你们看。”

郭天叙说着话,摊开了早已放在桌子上的一卷图纸。

众人凑过去一看,那是一张舆图,画着江淮一带,河南江北、江浙两行省的轮廓。

郭天叙道:“这图画得并不十分详细,我也没实际考察过,只是依着印象,这么勾了一副图出来,许多地方应当是错误或者模糊的,凑活着先用吧。我的计划是这样,如今南北教众,大抵都在暗自发展,具体人数无法统计,但我估计着,几十万是有的。咱们想把这许多教众尽都团结在咱们周围,但凭个明尊的名分,那是痴人说梦,更重要的是,得让他们看见,咱们能做出事情来。因此上,若鞑子来攻定远,咱们只能依靠着手头上现有的力量,和他们拼一下子,拼赢了,日后才好召集教众,让他们围绕着咱们做事!”

诸人闻言,尽皆点了点头。

如今是个乱世,不同于平时,一个名分其实不值什么钱。

就拿除了彭莹玉外,最早将郭天叙称作明尊的开封一带明教教众来说,除了那些赤贫跟着郭天叙他们同来了定远新村的,余下众人,如今还是在刘福通的领导下,按部就班的做着他们的事情,虽说两地的距离其实不远,但由于郭天叙现在抽不出手来,也没办法培训足够的基层人员派遣到那里去,因此他对于开封明教教众的影响力,依然十分有限。

乱世的影响力,是打出来的。

郭天叙想要真正成为明教的领导者,首要的要求,就是在如今天下数不胜数的教徒之中,打出名声来,并且进一步的扩充忠于他的队伍,拓展领地。

他指着地图,道:“我的想法是,若庐州的鞑子真来进犯,咱们这一仗也是以防守为主,但这一仗之后,咱们就需得向外扩张了,而扩张的第一步,就是庐州以及......扬州!”

众人的视线,随着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先向南,再向西,最终停在了扬州,那里是长江的入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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