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初摒弃杂念,继续沿街走着。

整个五华县是由一条通上山丘的主干道,和横穿着的几条支路构成的。

路上有不少衙役在搜查着,就好像真的有羌卑人的奸细一般,袁初凑进近了才听到是衙役在对沿街叫卖的小摊贩,店铺里面做着小本生意的夫妇敲诈勒索中。

“让开让开,你们不交钱是吧,我觉得这个缸里面肯定藏着人,来人,给我砸!”一名人高马大的衙役嚣张地发号施令。

开着小酒庄的夫妻俩,连连求饶,央求着说道:“官爷,咱们小两口昨天才孝敬完您,今天再孝敬的话就连买米的钱都没有,后面的酒咋卖啊?”

看着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小两口,那个衙役不屑地笑了笑,抢过旁边人手里的刀,就往那一大缸酒抡了下去。

“砰“的一声,大缸应声破裂,浓郁的酒香外溢,冲到袁初鼻子里面。哗啦啦,小小的店铺,地板上,流淌着满满的酒。

那个丈夫眼睛血红,却死死地咬紧牙关,袁初看到鲜血从他的手指缝里面流淌而出,浑身都因为愤怒而颤抖。

袁初没有为此止步,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面,封建王朝的对底层人民的压迫可谓是淋漓尽致。这不是出一次头就能解决的,这也不是帮一个人能够解决的。

有点怀念现代社会了,无论再怎么差,下限也是封建社会遥不可及的上限。

哎,袁初继续迈步走去。

后方的酒庄老板只能掏出那点老本,上贡给了那个衙役。

“早点交出来不就行了,非得浪费一缸这么好的酒,你说,这不是没事找事做?下次长点记性!”衙役豪横地说道,随之转身离开,走前还吐了口唾沫到遍地的酒水里面。

袁初在他转身的那一刻,记下了他的长相。这个县城这点大小,早晚会遇见的,衙役大人!

没有再去烦心刚才的事,但袁初的心情也很低沉。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突然,一伙人吸引住了袁初的目光。

穿着跟先前跟龙正镖局那伙镖师行头一样的精壮男子们行走在前头,好似在找寻着什么。不用想,他们肯定是从昨天晚上开始搜索到现在,觉得那五名镖师的失踪肯定与此有关连。

虽然袁初也很好奇他们的行动,但是不敢打草惊蛇,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接着往前走。

突然,三个背着袁初,排排走的人,像猫头鹰一样,将头旋转一百八十度,对着袁初邪魅一笑。

袁初冷汗直冒,惊悚的感觉从心里迸发出!

本来对于普通人十分难以忍受的寒风对袁初已经是可以无视的了,但是此时此刻,只有彻头彻尾的刺骨感笼罩着袁初。

这是人吗?

旁边行人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一怪异景象,仍然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周围叫卖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又仿佛在天边。

袁初感觉自己就像是在玻璃罐里面被抽干空气的闹钟,哪怕是拼命发出震动,也无法被他人感知,而其他人的一举一动,自己却能看得清清楚楚的。

被世界孤立的感觉。

能让袁初熟悉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声。他此刻忘记了行动,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动。时间被冻结了一般。

那三个一模一样笑着的脸,把嘴角都咧到了天边,那是寻常人永远无法做到的事情。他们也没有动弹,好像这个世界将他们排斥在外,在充满动态的大街里,只留下几个静态的人。

终于,笑脸们开始运动,只不过愈发的怪异,本就是逆转一百八十度的头颅,现在还向下扭转九十度,与地面平行,朝着袁初缓缓的移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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