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白的银光掠过漆黑的空间,如同乌云缝隙中一瞬而过的银色闪电。
铛!
狰狞的、如同金属啃噬金属般的声音。
漆黑枪尖格开刺剑,而后倏然横扫。
但在被那长枪枪身触及之前,枭面怪客便已如没有重量般向后飘去,以毫厘之差避开荡来的枪尖。将其身躯包裹的漆黑长袍让他近乎与这片空间融为一体,如同一个游荡在黑暗中的幽影。
那张被苍白绒羽所覆的枭面裂开短喙,似乎是在讥诮地笑。
但白苓只是漠然地拧转手臂,将枪杆瞬息抽回。
——而后一步踏出。
漆黑长枪如伸展身躯的毒蟒,近乎瞬息便掠过两者间的距离,在那枭面怪客做出回避前,狰狞的枪刃已然抵至他的胸膛。
沉闷的、布料包裹之物被切割所发出的声音。
漆黑尘砾凝聚的枪尖自枭面怪客后背探出,枪刃上仍淌着石油般粘稠的黑色血液。
白面的枭拧转脖颈,正欲说些什么,但在那之前,覆盖漆黑鳞甲的狰狞龙爪已然捏住他的脖颈。
利爪陷入那被白色羽毛覆盖的脖颈中,将其内的骨骼捏的咔咔作响。黑色龙面探近那张似笑非笑的白色枭面,冰冷的声音自其下传来。
“我说过,”白苓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会为说出那个代号后悔的,怪胎。”
利爪倏然捏紧,将枭面怪客的颈骨如甜筒般捏碎。石油般的黑血弥散而出,浸染了整只龙爪。
龙爪松开,而后倏然上抬,捏住那张仍讥笑着的白色禽面,将其高高举起,而后倏然砸落。
砰!
被黑袍包裹的头颅凹陷一块,流出粘稠的血。
砰砰砰!
那颗仍与身躯相连的头颅近乎被压扁,难以分辨原先的形状。
砰砰砰砰砰砰砰!
仿佛不知疲惫般将头颅一次次抬起砸落,在雷鸣般连续不断响起的沉闷轰鸣中,被黑袍包裹的头颅被彻底碾碎,如同刺破装满水的气球,碎裂的骨骼与其内容物霎时溅射而出。
最后一次,漆黑的龙爪将那具已然无头的身躯提起,而后如同抛掷垃圾般投出。全身被黑色鳞甲覆盖的高挑身影举起双手,锋利狰狞的枪尖直指黑色的天穹。
仿佛时间被抽去了一帧,当那柄长枪的枪尖指向地面时,那具仍在坠落的、被黑袍包裹的身躯上已然多出了一条从脖颈延伸至胯部的黑色裂隙。
被斩作两半的身躯落至白苓的脚边。
而后,白苓再次听到了那轻蔑的讥诮笑声,“如何,发泄的还算愉快吗?”
碎裂的黑色骨片于地上凝聚,随即便覆盖上一层白色的绒羽。那只方才形成的短喙一张一合,发出满不在乎的声音,“零一,你似乎已经能够控制自己的力量了?”
“但你却还是和那时一样,只知道毫无意义地发泄自己的情绪。”那些散落在地面的黑血与骨片飞速凝聚,如同时光倒流般,于白苓面前重构出与先前无异的枭面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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