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揉着眉心,不为所动:
比我爹略年长的两位老头子,恨不得那根绳子,一人执起一头勒断我脖子,可眼下,只能以言语为武器攻击:
“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得小畜生,这么多年书白读了,何为宽容大度,何为礼义廉耻,你真是太不懂事了,呸。”
“圣人有云,在家从夫,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你现在一日在沈家,就是沈家的人,,沈藏锋是你哥哥,你非把他捞出来不可。”
“小丫头,圣人说了,要以德报怨呀。”
我忽然觉得讽刺极了。
我早就明白这个道理——
无论是我5岁,还是我18岁,所有人,都是爹爹的帮凶。
男人,为了维护自身利益的时候,最是沆瀣一气。
……
我冷笑一声,抬起头,环顾了一眼这群满嘴仁义道德之辈:
“13年前,我哥哥亲手策划了亲妹妹被拐走,才害我在外流亡8年,他不仁慈,偏要我讲道义,真是好笑。”
这群老不死的,对这件事并不知情,一时间,仿佛被卡住了脖子。
他们面面相觑一会,很快找到了借口:
“那一定是你做错了事,惹你兄长生气了。”
“你只是女子,再说了,你不是好端端回来了吗?”
“你哥哥不过是做错了事,他会改的,你是女子,应该德才兼备,忍一忍,退一退。”
事实证明,人在极度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我给气笑了:
双手叉腰,指着这群老不死的,舌战群儒:
“呸,你们这群冢中枯骨,不要脸的老东西。”
“你们口口声声礼义廉耻,可这么多年,吃沈家的,用沈家的,一桩桩,一笔笔,别忘了,那都是我的钱,我有权让你们吐出来,一个铜子儿也别想留。”
“你们当真在沈藏锋的命吗?你们在乎的,不过是沈家财产,害怕竹篮打水一场空,害怕我出嫁后,我把财产带走,你们再也捞不到半分好处。”
“张嘴礼义,实则利益。”
“闭嘴廉耻,实则无耻。”
“礼义廉耻,不过是你们勒住女子的粗绳,宽容大度,不过是你压迫女子的枷锁。”
“老娘可不吃这一套。”
“我告诉你,别拿长辈身份压我,在我眼里——”
“你们一个两个三个,不过一群无赖混混,一群无耻之徒,一群两脚禽兽,都快进棺材了还不老实。”
……。
5岁前,我眼睁睁瞧着这群老不死的,用世俗枷锁,把我娘逼得哑口无言,双眼通红,当年的我,除了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被我爹关在祠堂外,我什么也做不了——
郑知南说,这是我的心结所在。
如要拔掉我心里这根刺,也简单,就是把我积攒了多年的怨气,痛痛快快发泄一通,把该骂的脏字,都骂一遍。
……。
我倒是骂痛快了——
这群老不死的,气得脸红脖子粗,什么风度也不要了,礼仪廉耻也没有了,恨不得冲上来撕了我。
可那位教书匠,到底记得今日的目的,压下胸腔里的怒火,拄着拐杖阴森森道:
“今日,若你不答应放你兄长,你别想出了这道门。”
显然,他是那群人的头领。
在关上祠堂大门后,他又用一种前所未有威胁的眼神,盯了盯我爹:“沈世侄,你这女儿,今日我们替你好好管教一二,你可有意见?”
这时,我爹沉默了。
……。
我勾出一丝嘲讽笑意。
脸上,流露出某种近乎平静的疯感,冲着紧闭的祠堂大门道:
“师兄,可来相助?”
门被一脚踹开——
门外,站着欧阳师兄,和他护卫,和一群衙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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