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牧旬看着曹继云宅子中哭喊起来的女眷,转头冷冷的盯着姜防己:“姓姜的!你过分了!”

姜防己将手中刀轻轻推进一丝:“都已经成为阶下囚了,阁下还在以势压人……是怕被我搜出什么吗?”

曹牧旬咬牙切齿:“放了我!我要去治伤!”

“曹继云的事我不管了!但若是我的手因为救治不及时而废了……你……”

姜防己摇头:“章宵之死你也有嫌疑!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你什么地方都不能去!”

曹牧旬:“好胆!”

“小爷乃是纯正的主家子弟!你去问问你戮恶司的三位副指挥使,他们敢来抓我吗?!”

姜防己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挥手,之前收集的断裂的箭矢从储物戒指之中漂浮而出。

“这是曹家的箭!不到半个时辰前,在戮恶司衙门门口不远对我进行伏杀的弩箭!”

“章旭和章铭礼前脚供出曹继云,我后脚便被弩箭刺杀……侥幸没被刺杀来了这里,你却能及时赶到阻拦我办案。”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也不难理清你在其中角色吧?”

“而如此直接的证据之下……你觉得我当真无权捉拿你?”

闻言,曹牧旬神色剧变:“不可能!你这是栽赃陷害!”

姜防己:“栽赃陷害?”

“你弄错了,本都头这是要带你去戮恶司牢狱洗清你的嫌疑!若是你拒捕……你的嫌疑可就很难洗清了。”

“或者说,你真的是杀章宵的真凶,所以不敢往戮恶司牢狱走一遭?”

曹牧旬死死的瞪着姜防己:“好!你很好!!!”

“你成功让我彻底认为所有贱民都该死了!”

“姓姜的!你等着!”

姜防己只是轻声开口道:“那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庶民都死了……灵药你去种?庄稼你去种?牲畜你去养?房屋你去修?袍服你去做?”

“你一个趴在无尽庶民身上吸血的狗东西,你还看不起你的衣食父母了?!”

曹牧旬只觉得姜防己这番话好似惊雷炸响在他的脑海深处,震得他灵魂都有些发麻起来。

他从来没想过这些。

此刻被姜防己这样一问,他忽然有些迷茫起来。

姜防己接着开口道:“你们氏族吃着庶民种出来的粮食和蔬菜,吃着他们种出来的灵药炼制的丹药……你却口口声声说他们该死?”

“你们是……吃得太饱了吗?”

曹牧旬彻底呆愣住了。

这一句话直接击穿了他心底最后的防御,彻底愣怔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周遭靠的近的曹氏族兵之中有人神情惊悚而起,也有两人如同曹牧旬一般如遭雷击。

近处的戮恶司司员之中,更是一个个眼中浮现一抹看见了新大陆的惊奇和兴奋。

庶民就是贱民,低贱的比畜生都不如……这是以往以来几乎所有庶民的自我认知,或者说被整个环境洗脑出来的自我认知。

但这一刻……姜防己一番话,却是让他们忽然间真正看到这个世界的本质。

明明……这天地之间无数资财都是庶民们费尽力气去创造出来的。

可创造这一切的庶民……为何就成了贱民?

为何就连庶民自己都觉得抬不起头来,都会在看到那些贵人的时候自惭形秽?!

灵魂之中的天雷勾动……一场风暴在不知道多少人的内心轰然而起。

李强微微低头,眼中带着一抹惊喜和癫狂。

他知道……那锁住獬豸的锁,在此刻又被姜大人狠狠的撬开了一段了!

辛羸则忽然之间只觉得全身发软。

这番话一旦传扬出去……姜防己跟三家氏族之间就再无丝毫调和的可能性了!

甚至……这整个天下的氏族、寒门、高阀、世家……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姜防己挫骨扬灰!

他缓缓拖着身体挪到姜防己身边:“大人……您这番话,是在挖氏族的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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