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聂的一番软磨硬泡下,文建凡把自己的比赛机会让给了他,汉城又进行了一轮比赛之后,整个比赛已经进行了四轮,成绩不尽如人意。围棋不是靠一个人支撑得起的,如果文建凡每局都参加,成绩会稍微好一点。

“小文,你说咱们老祖宗的那些招式真的过时了么?”游轮甲板上,老陈、老吴、老罗他们围在文建凡身边问道。

“按照我对围棋的理解,并不是说古人就错了,就过时了,而是规则在变化。和我下过棋的人都知道我喜欢点角,先捞后洗,但大模样就真的没用么?关键还是看效率,一枚棋子有时候有几种功能,既能打入,还能起到引征的作用。”文建凡摇头道。

围棋是需要刻苦钻研的,同样是一手棋,棋子效率高低决定了棋局的强弱变化,总不能说大家的大局观有待提高之类的话吧。

“要不你负责给少年班的上课吧?每天上一节课怎么样?”老罗说道。

“一个礼拜上一节吧,多了他们消化不了。”倒不是文建凡矫情,每一个定式的变化都需要仔细研究,做到知其然还知其所以然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那也行,咱们这些老家伙的思路赶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你和他们多交流交流,要是谁敢不听你的,你告诉我们,我们来收拾他。”老罗现在就负责少年围棋的培养工作,自然最是上心。

“老罗,不至于,孩子们都喜欢围棋,咱们得慢慢培养,压迫式教育教不好这帮孩子的,平时您还得多组织组织别的活动。不能闭门造车啊,别老是拘在棋院里,得让他们出去玩,视野越开阔,对大局观的培养也就越有利。”文建凡劝道。

“要不你还是收两个徒弟吧?”老吴知道围棋造诣不是说提高就提高的,得慢慢来。

“您可拉倒吧,我自己还是个学生,每天忙着读书呢,等我毕业了再说吧。”其实开个围棋道场也不是什么坏事,但私人性质的现在肯定不可能。

大家围在一起聊天的时候,桥本带着他的代表团也来到了甲板上。

“文桑,陈桑,大家好啊!”桥本率先打了声招呼。小本子最崇尚的就是强者,谁厉害就和谁打招呼。

文建凡点了点头,这么多老前辈都在呢,轮不到自己上前聊天,低调就挺好的。

一番沟通之后,他们还就是来找文建凡下棋的。作为关西棋院的一员,桥本请求文建凡对七段们下一盘棋,作为关西棋院内部的教学赛。

“行,就在这里下吧,让三子。”文建凡言简意赅。

倒不是看不起他们,关西棋院的高手也有不少,但整体上比小本子的国家棋院还是差了一些的。让三子,文建凡也有信心能赢。

棋局摆开,两国的棋手们泾渭分明,石田彰和家田隆二坐在文建凡对面,棋局主要对弈的就是他们两个。文建凡的身后则是站着一堆棋院的年轻人。

“大家往后退一点,退到三步之后观战吧。”文建凡有些不舒服,看比赛可以,他们挨得太近了。

文建凡的话没什么人听,他既不是少年们的老师,也不是棋院里的正式编制,少年们都不屌他。还得是老罗,他的一声呼喝,少年们就乖乖的往后退了两步。

就这素质,还想要文建凡用心教?技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值钱了?下棋的时候,绝对不能被外物所打扰,否则带着情绪下棋,只会让自己思路不畅,头脑不清。

棋局伊始,文建凡就开始了积极的进攻,直接点角进行打入,掏了三个角之后仍手握着先手的权利,是守角还是侵消?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答案,基本上都认为文建凡会守角。

既然是教学棋,文建凡不隐瞒自己的思路,指着棋盘说道:“守角的话,一手棋守不住角,而黑棋已经建立了雄厚的外势,再让他在中间落上一子,白棋都会落入黑棋的节奏里面,没有自己的节奏,这棋就不好下了,所以这时候打入进去是最好的办法。”

白棋在四路线上的侵入确实令黑棋头疼,黑棋不管从哪一边逼住一头,另一头的厚势就有了薄味,想要走畅自身,都需要对白棋进行攻击。

石田和家田商议了一番,还是决定放弃最后那个大角的布局,先对白棋进行反击。

战斗燃起,文建凡还是不紧不慢的按照自己的节奏行棋。只是每每到了关键之处,他都会询问一下观战的棋手,“你认为下一步棋应该下在哪里?”

所有的围棋都是围绕着占地来进行的,那么每一手棋都必须要有自己的目的。破坏敌人的意图来实现自己的意图就是关键了。文建凡抬头用日语说道:“下棋其实就是一个不断取舍的过程,实力达不到的时候,就不要想着既在这边占便宜,又能在那边占便宜,和你下棋的人都不是傻子。”

关西棋院七段的水准相对于他们国家棋院的七段,还是稍微有点差别,这可能和他们师父的个性有很大的关系,逆境下他们不敢坚持,缺乏韧劲是最大的毛病。

“为什么还要在这里行棋?难道你们就不能借用这些死子吗?”文建凡指着棋盘上自己的一处断点感叹了一句,站起身来。这棋已经没必要继续下去了,他甚至不需要在那里补棋,只需要把外面的断点补好就赢了。在他看来,石田章比家田隆二还是稍微好一些,棋力还有提高的机会,但也有限。

棋局结束,所有人都开始围着棋盘观看,每次博弈结束以后,棋手一般都会把刚才的对局再重复一遍,这样可以有效地加深对这盘棋的印象,也可以找出双方攻守的漏洞,是提高自己围棋水平的好方法。

“文桑,您不打算复盘?”桥本恭敬的问道。

“没必要,今后我会慢慢淡出棋坛的,一个人压倒所有人,对围棋的发展是很不利的,百花齐放才是春啊。”没有人比肩,文建凡找不到一点下棋的乐趣。

“文桑,您还这么年轻,难道就不准备下棋了?”东野很不解的问道。

“过个两三年之后再说吧,人总要给自己找点乐趣,不是么?当然,我欢迎所有挑战我的人。挑战我一次,输了给我二十万美金就行,我要是输了,两百万美金照样奉上。这些钱我会成立个基金,帮助我们国家的失学儿童。”既然不想在围棋的领域继续下去,那么潇洒地离开未尝不是一种选择。

苏省体委的领导在金陵接船,陪同大家一起去往扬州。淮扬菜里带着个“扬”字,就说明这里的美食必定极具特色。要说有什么期待的,那指定不是瘦马,而是河鲜,长江三鲜。自古真情留不住,惟有河鲜得人心。

河豚、江刀、鲥鱼,排在第一的就是河豚。“食得一口河豚肉,从此不闻天下鱼。”但河豚具有十分剧烈的毒性, 是一种神经毒,作用于神经系统,其毒性比同等氰化钾高100 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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